夜黑得跟锅底似的,季家院又一次热闹了。
季科那脸拉得比驴还长,在厅堂里跟没头苍蝇似的来回转悠。
季兴呢,脑袋耷拉着,两只手跟搓泥巴似的使劲搓着衣角,眼神里透着股子倔劲儿,里面装满了不服气。
“季兴!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李家那帮孙子,你还明晃晃去挑衅?”
季科手指头跟钢锥似的,直直戳到季兴脑门上。
季兴脖子一梗,扯着嗓子喊:“哥,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女人都被那龟孙子抢了,他不教那那个龟孙子叫爷爷,他还是个男人吗?他季兴还有脸在这道上混?
“咽不下?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你现在去挑事,之后,李明远一出事,别人一眼就知道是你季兴干的。
到时候,李家那帮孙子还不把咱们季家往死里坑?要是你把计划搞砸了,咋整?
你有没有动动你那猪脑子想过后果?上次李家就一个小孩打架,就坑了我2000块,现在要是这生意没成,你赔得起吗?
你他妈知道要损失多少吗?”
季科气得都要扇季兴几个大嘴巴子!
季兴被骂得狗血淋头,可还是嘴硬:“哥,我都盘算好了,这件事胡美玲肯定不知道,这李家人打就打了,他们只能吃哑巴亏!”
他哥不就是担心胡美玲知道了,为了李明远出气不跟他们做生意吗?
完全是杞人忧天,李明远大大小小都是个官,要脸,找了胡美玲这种媳妇,还是小三上位,被打了,他不信李家人好意思出去说!
“你他妈就是个愣头青,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季科两步,冲到季兴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跟拎小鸡似的把他提溜起来,又松开季兴的衣领,用力一推,季兴“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季科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指着季兴的鼻子,破口大骂:“季兴,你给老子听好了。
以后没有我的指令,你要是再轻举妄动,你就给我滚去大山沟!”
季兴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可那眼神里还是透着一股子不服气。
季科见状,火“噌”地又上来了,一脚踹在季兴屁股上:“你看看你,还是这副死德行。
你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能上天入地了?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你要是再这么冲动下去,迟早把整个季家托下水!”
季兴被踹得往前一扑,差点啃到地上的土。他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季科看着季兴,叹了口气,说:“行了,别今天这事,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
言外之意,这顿打白挨了!
——
当天晚上季家的吵闹声丝毫不影响螺子胡同李家里加的欢声笑语。
昏黄的灯泡在堂屋中央摇晃,将一家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灰墙上。
吴晓梅坐在条凳上,手里攥着新配的钥匙,脸上掩不住喜色:"咱们在吴家村的修车铺完工了!
定的扳手、千斤顶这些,最迟后天就能送来,就可以开业了!"
李江海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闻言抬头,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日子我看好了,三天后,腊月二十五,
整天都是吉时,开张正合适。"
"好啊!"李桂芳拍了下大腿,眼睛都是笑意,"开业那天,咱们在铺子里摆几桌,
大家都去来热闹热闹!我回头去供销社割两斤肉,再杀只鸡。"
李明宇正在给李安源摆弄新做的简易版小汽车,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三哥,你有没有买电焊机、喷枪这些啊?
现在很多修理店的工具都可拉风了!"
李明华一直闷头搓着沾满机油的手,头也不抬:"还没买那么齐全。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意,
先做一些简单维修,就换个胎、检查电路,小钣金这些。等生意做起来了,再添置那些大件。"
这时一旁的李明远,突然插嘴:"营业执照这些办好了没?可别到时候被人查了。"
"早办妥了!我姨婆家她大姑外甥在工商所做临时工,帮着跑的手续。"吴晓梅说完,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盖着红章的纸,"瞧瞧,白纸黑字盖着戳呢!"
李明华原本是想问问李明远的,但是吴晓梅觉得办土地证的时候,已经麻烦了李明远,每一次都找不太好。
主要是她还是不太适应这个眼高于顶的大伯哥帮忙,所以才七拐八弯去找了亲戚帮忙!
李桂芳,这时,乐成眯眯眼了:"好啊开业那天,大家去铺子里摆几桌,热闹"
——
冬月二十五这天,天刚蒙蒙亮,吴家村还笼着一层薄雾,李家院里就已经热闹起来。
李江海套上那件压箱底的藏蓝涤卡中山装,袖口还带着樟脑丸的味道。
吴晓梅天不亮就起来蒸馒头,笼屉里白气腾腾,她一边往竹篮里装,一边催着李明华:"赶紧的!把鞭炮那些带好啊,别耽误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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