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桂芳就一脚踹开李明宇的房门,抄起晾衣杆就往被窝里捅:"起来起来,给老娘爬起来上班去,别装死!"
咚咚咚的!用做晾衣杆的竹条,直接捅在单人床的铁架子上,震得整张床都在晃。
李明远裹着被子往墙根缩,肿成青紫色的左眼勉强睁开一条缝:"妈...我这样怎么见人..."
"见人?"李桂芳冷笑一声,手里的晾衣杆"啪"地抽在床板上,
"你领导是人?还是胡美玲是人啊?你搞破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以后还见不见人?"
说着又是一杆子捅过去,这次直接挑开了被角。
李明宇被挤在床沿,半个屁股都悬空了,冻得直打哆嗦:
"哥...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回单位吗..."他话没说完,就被亲哥一脚踹在小腿上。
"放屁!我什么时候..."李明远刚要反驳,突然"嗷"地一声——李桂芳的晾衣杆精准地戳在他大腿淤青上。
"你不回,也得回!!"李桂芳一把扯开皱巴巴的被子,李明宇趁机抢过被角裹住自己,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亲哥晾在了初冬的寒风里。
李明远冻得直打摆子,脸上的淤青配着发白的嘴唇,活像只被泼了颜料的僵尸。
他哆哆嗦嗦去够床尾的毛衣,却被亲妈一杆子打在手背上。
"现在知道冷了?"李桂芳把衣服摔在他脸上,"带着这身伤去找你们领导,就说因为给他面子相的亲,结果被那狐狸精的姘头打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讹他三俩月工伤假,你就别进这个门!"
要过年了,多一个人在家搞卫生,或去她店里打杂也不错。
李明宇裹着被子伸出鸡窝头,小声嘀咕:"这不就是碰瓷嘛..."
"放你娘的屁!"李桂芳抄起李明宇床头的臭袜子就砸过去,"这叫合理维权!"
她转头盯着大儿子,"今天要不讹回来三个月工伤假,你就别进这个门!"
说完,嫌弃的瞥了一眼儿子肿成馒头的脸!就出去了。
吃完早饭,李桂芳就像赶脏东西一样,把李明远轰出大门。
她盯着李明远出门才放心,管他是去单位还是去哪!
"走!别磨蹭!"她站在门槛上,"别在我这碍眼!"
李明远捂着青紫交加的脸,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衣领里。
果不其然,胡同里几个买菜回来的大妈看到李明远,就频频侧目,交头接耳地指指点点。
"哎哟,这不是李家大小子吗?脸咋成这样了?"
"听说昨晚被人堵巷子里揍的,大晚上的嚎得我都听见了……"
"该不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李明远耳朵发烫,脚下越走越快,心里已经把胡美玲和那个狗屁主任骂了八百遍。
李桂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明远挺着个猪头脸出门,就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越多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就越恨胡美玲,怕是那个主任也要被记上一笔!
就不信李明远这么好脸面的人,还能毫无芥蒂跟胡美玲一起!
正当李桂芳暗自得意时,
就见巷子那头,胡美玲就拎着个果篮,鬼鬼祟祟地往大杂院这边张望。
李桂芳眼尖,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冲了出去,鞋都没穿好,一只拖鞋还甩飞了。
"丧门星!你还敢来?!"她抡起扫帚就往胡美玲脚底下扫,尘土飞扬,
"昨晚叫人打我家明远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今儿个装什么好人?!"
胡美玲吓得往后跳了两步,果篮里的苹果骨碌碌滚了一地。
"婶子我真不知情!"胡美玲躲闪着溅起的泥水,"季兴他..."
"季兴?果然是他!"李桂芳把扫帚往地上一摔,一把揪住胡美玲的貂毛领子,"走!现在就去季家当面对质!"
胡美玲顿时慌了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季兴啊,她那么多个相好,谁知道昨晚到底是谁打的李明远?
季兴不过是她随口扯出来的替死鬼,现在找上门,万一搞错了人,她这脸往哪儿搁?阿拉,最要面子的好不啦!
胡美玲的爪子比脑子快,李桂芳一扒拉她,她就死死抓住巷口的电线杆:"哎哟,婶子你轻点!我这貂可是真皮的!"
"真皮?"李桂芳冷笑一声,手上力道更重了,"我管你真皮假皮啊!少废话,走!"
"万一是别的打的呢?你这样闹上门,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李桂芳一听更来气,拽着她的领子就往巷子口拖:"人家明明白白说了,你胡美玲这都还能错吗?还是说,你还有其他姘头啊?
这都怕找错人!现在倒知道要脸了?勾三搭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脸面?!"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胡美玲眼神飘忽。
两人一个拽一个躲,李桂芳烦了。
嗓门一下子拔高了八度,"街坊们都听听,这狐狸精姘头还不止一个!"
周围立刻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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