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老宅里烟雾缭绕,三个老爷们儿围在八仙桌旁,脸都黑得像锅底。
"嘈她姥姥的!"季邦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缸里的水溅了一桌,"胡美玲那个贱蹄子,肯定把钱昧下了!
老子早就看她不对劲了!还说什么'包在我身上',我呸!"
季科闷头抽着旱烟,烟锅子里的火星一明一灭:"给她的两千块,看来司长那边连个响都没听见
!这娘们儿八成是把钱都揣自己兜里了!"
"可不是咋的!"季兴一脚踹翻板凳,板凳腿"咔嚓"一声断了,"上回我还看见她挎着个新皮包在百货公司晃悠,现在想想,咱们在这累死累活,她倒好,拿着咱们的钱,自在又潇洒!"
季兴还掰着手指头算账:"去年两千,前年一千八,还有逢年过节送的礼...这贱人怕是没少捞油水!"
"我早就说这骚狐狸靠不住!"季邦气得直拍大腿,"你们非说她门路广,现在可好,钱打水漂不说,货还让人给抄了!"
"嘈!"季兴猛地站起来,"那个贱人,该不会是拿着咱们的钱,去养小白脸了吧?不行,我要去找她问问,这码头拜到哪里了!"说着就冲了出去!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烟锅子"吧嗒吧嗒"的声响。
季兴踩着积雪"咯吱咯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胡同另一处。
照着胡美玲家,那雕龙画凤的雕花门,就是一顿猛捶,震得门框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胡美玲!你个臭婊子给老子滚出来!"季兴扯着嗓子吼,唾沫星子在冷空气里结成白雾。
季兴扯着嗓子吼,唾沫星子喷在门板上,"拿了老子的钱不办事,装什么缩头乌龟!",说完又死命敲了好几下!
对门"吱呀"一声拉开条缝,一个烫着鸡窝头的老娘们探出半个身子:"要死啊?大中午的嚎什么丧?"
季兴扭头就骂:"关你屁事!我找胡美玲那个贱......"
"哎哟,又是找那个骚狐狸的?你是他第几个姘头?"
她撇着嘴,露出两颗大金牙,"大过年的也不消停,没了女人就不行还是怎么滴..."
另一边,又出来一个老嫂子,"她早就回老家过年去喽!"
说着还阴阳怪气地,拉长声调,"你们这些姘头啊,一个个跟没头苍蝇似的,人家早就跟工商局的刘局长勾搭上了,谁还要你们这些矮倭瓜哦..."
话没说完就"砰"地甩上门,震得季兴一脸灰。
前头的大爷也推开窗户骂:"大过年的嚎什么丧?管不了那二两肉,就切下来炒地瓜!"
整条胡同的窗户接连打开:
"又是那个骚货的相好..."
"大过年的晦气!"
"再吵吵报公安了啊!"
季兴站在雪地里,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狠狠往地上啐了口浓痰,抬脚把了几下雕花门,踹了几脚。
"嘈!"这一嗓子吼得整条胡同的狗都跟着狂吠起来。
他扭头就走,棉鞋在雪地里踩出深深的泥印子。
走到胡同口,季兴还不解气,抡起路边的破板凳就往墙上砸。
"哐当"一声,板凳腿断成两截。
他红着眼珠子回头瞪了一眼胡美玲家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婊子,等过完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路过的小贩吓得赶紧推着车躲开,嘴里小声嘀咕:"这又是被胡狐狸精给涮了..."
季兴听见这话更来气了,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空罐头瓶。
"咣当咣当"的响声在胡同里回荡,就像他此刻气得"咚咚"直跳的太阳穴。
季兴一脚踹开家门,带进来的寒气把屋里的煤油灯都扑得晃了三晃。
"胡美玲那骚货跑了!"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脸上的横肉直抖。
季科正蹲在炕沿上卷烟,闻言手指一颤,烟丝撒了一地:"跑了?"
"对门那个老不死的说,"季兴一拳砸在门框上,震得房梁上的陈年老灰簌簌往下掉,"她跟工商局那个王八羔子勾搭上了!
肯定就是李家那个,李明远,之前看她就对李家上了心!"
季邦猛地从板凳上站起来:"难怪这次不给咱们拜码头!这是存心要给李家表忠心啊!"
"我这就去弄死李家那几个狗娘养的!"季兴抄起门后的铁锹就要往外冲。
"你他妈给我站住!"季科一把拽住他,"你确定是李明远是不是,要是李家?那不是能将他们当柿子捏!"
"千真万确!"季兴梗着脖子吼道,"那老虔婆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屋里突然静得可怕,只剩下窗外爆竹"噼啪"的爆响。
季科眯着眼深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狠狠摁在炕桌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印子:"抄家伙!叫上老五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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