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良苦用心并未得到回应。成帝依旧我行我素,第二年又大张旗鼓地“观猎长杨”。看着皇帝的执迷不悟,扬雄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痛苦之中。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创作,华丽的辞赋真的能改变现实吗?经过痛苦的思索,他逐渐放弃了汉大赋的写作,转而钻进哲学的世界,试图从思想根源上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长安的日子里,扬雄结识了许多着名学者,如刘歆、桓谭等。他们常常聚在一起,切磋学问,探讨人生。每次聚会,大家都会围绕一个主题展开激烈的辩论。有一次,他们讨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的问题,扬雄与刘歆各执一词,从白天一直辩论到深夜。他们引经据典,互不相让,最后在激烈的思想碰撞中,对这个问题都有了新的认识。桓谭与扬雄则常常探讨哲学思想。两人坐在庭院里,望着天上的明月,从宇宙的起源谈到人生的意义。桓谭对扬雄的《太玄》理论十分感兴趣,他常常说:“子云的思想,如同一座宝藏,值得我们细细挖掘。”在与这些学者的交流中,扬雄的思想不断得到完善和升华。
四、思想求索:用文字搭建精神大厦
放下辞赋创作的扬雄,将全部心血投入到两部重要着作的创作中——仿《周易》的《太玄》和仿《论语》的《法言》。这两部书,是他对世界的深刻思考,是他为这个乱世开出的“药方”。
创作《太玄》的日子里,扬雄仿佛着了魔一般。他把自己关在简陋的书房里,案头摆满了龟甲、蓍草,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图。每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他已经开始了思考;深夜,当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他的书房里依然亮着微弱的灯光。
他常常对着龟甲和蓍草发呆,试图从它们的排列组合中领悟宇宙的奥秘。有时,他会突然灵感闪现,抓起笔在竹简上快速记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想法。为了弄清楚“玄”与阴阳五行的关系,他连续七天七夜没有出门,饿了就啃一口冷馒头,渴了就喝一口凉水。当他终于有所领悟时,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会兴奋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不断完善自己的理论。
《太玄》以“玄”为核心,构建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哲学体系。扬雄认为,“玄”是宇宙万物的根源,它“幽撵万类而不见形”,却在暗中主宰着万物的生灭变化。他用独特的符号和文字,描述阴阳变化、四季更替,试图解释天地运行的规律。这部书蕴含的三分法思想,在千百年后,竟与量子卫星和量子计算机的技术原理有着奇妙的关联,甚至被证实与量子纠缠现象存在联系。然而,在当时,这部书的艰深难懂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连好友刘歆看了都直摇头,说“后人恐怕要用它盖酱缸”。但扬雄坚信,真正的智慧,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他会耐心地向身边的人解释书中的理论,尽管很多人听不懂,但他从未放弃。
与《太玄》的高深莫测不同,《法言》则更接地气。扬雄模仿《论语》的问答形式,探讨人生、道德、政治等问题。为了让更多人理解,他常常以身边的人和事为例。有人问他:“怎样才能成为君子?”他回答:“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意思是,要成为君子,就得从身边小事做起,一步一个脚印。
他以正统儒家扞卫者的姿态,极力推尊孔子,崇奉五经,将圣人之道作为判定是非的标准。在书中,他对申韩诸子之学展开激烈批判,同时在继承儒家思想的基础上,又进行大胆创新与改造。他提出“人之性的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淡化人性论当中“天生”的成分,强调后天的修养。他还认为人的认识应该客观反映对象的情况,君子对事物发表判断,这些言论是需要被自己验证过的,对于不能验证的则不要去发表相关的想法。
当有人说见到了祥瑞,以此来宣扬迷信思想时,扬雄直言:“事胜辞则伉,辞胜事则赋,事辞称则经。”他提醒人们不要被表象迷惑,要注重事实。在创作《法言》时,扬雄常常与身边的人交流,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他会把一些问题拿出来讨论,然后将大家的想法融入到书中,使《法言》更加贴近生活,更具说服力。
五、晚年沉浮:乱世中守护思想的火种
王莽篡位后的长安城,如同一座被阴云笼罩的牢笼。街道上巡逻的士兵甲胄寒光闪烁,茶馆酒肆里人们交头接耳都带着三分惧意,连往日清脆的叫卖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扬雄常常站在自家小院的梧桐树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鼓噪,心中满是悲凉与无奈。他书房里的竹简积了薄灰,那些未完成的手稿在穿堂风中轻轻颤动,仿佛也在为这乱世哀叹。
厄运降临的那一天,天色阴沉得可怕。当官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小巷的寂静时,扬雄正在案前批注《方言》。听到急促的拍门声和士兵的呼喝,他握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墨汁在竹简上晕染出不规则的痕迹。学生刘棻的牵连,让他瞬间陷入绝境。看着士兵们凶神恶煞地闯入,翻箱倒柜搜寻所谓的“罪证”,扬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为了不落入官兵之手受辱,他慌不择路,竟从狭小的天禄阁窗口纵身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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