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地底三百米深处的岩层中,林墨的青铜右手深深插入玄武岩,指节间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金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渗出,如同活物般在岩缝中蜿蜒游走,勾勒出复杂的契约纹路。这些纹路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像是无数细小的铜钱串联而成的锁链。他胸口的裂痕中,那块源自青铜巨门的心脏碎片正在缓慢剥离,碎片表面刻着的三十七个航班编号泛着血光,每个编号下方都有一滴凝固的血珠。
当心脏碎片完全脱离身体坠入岩缝时,整个刑场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每条裂缝中都涌出粘稠的金色液体,在焦黑的刑场表面形成直径百米的巨大契约阵法。阵法中央升起七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不同时代的刑罚图案:中世纪的绞架、清朝的凌迟台、现代的注射椅...柱顶的凹槽里自动凝结出棱锥形的金色结晶,这些被提纯的痛苦能量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将方圆十里的夜空染成暗红色,云层中隐约可见齿轮转动的轮廓。
地脉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对策局的地震监测站检测到,以刑场为中心辐射出七条笔直的"能量通道",如同巨大的青铜锁链般连接着七个殖民区。通道所经之处,地下水变成了淡金色,任何饮用的动物都会在额头浮现微型铜钱烙印。更诡异的是,这些水在月光下会自行蒸发,凝结成带着契约文字的露珠,落在皮肤上就立刻渗入体内,在皮下形成细小的齿轮状纹路。
刑场周围的植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野草的叶片边缘长出细密的锯齿,轻轻一碰就能划破皮肤;树皮浮现出与林墨右臂相同的契约纹路,树根如同青铜管道般发出液体流动的声响。一只夜莺误食了金属化的浆果,羽毛立刻变成青铜色,眼中浮现出旋转的罗盘。当它飞过殖民区上空时,所有治愈者同时抬头,瞳孔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与鸟眼中的罗盘保持完全同步,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
七根青铜柱突然同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光柱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网络。网格间的空隙浮现出往生会的密文:"以刑为引,以契为约,以地为载"。每个字都像用熔化的黄金写成,滴落在地面就形成一个小型祭坛。祭坛上自动浮现出刑具虚影:绞索、烙铁、钉板...这些虚影竟然能对活人造成真实伤害,一个误入刑场的流浪汉被虚影绞索套住脖子,皮肤立刻浮现出青铜绞痕,喉咙里发出机械运转般的咯咯声。
地下三百米处的心脏碎片开始脉动,频率与林墨的心跳完全一致。每次脉动都引发地面轻微震颤,震波传到殖民区时,青铜碑上的数字就跳动一次。碑文逐渐变成实时更新的数据:"痛苦能量转化率:37%...38%..."随着数字上升,碑体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金色纹路,如同根系般向四周蔓延。这些纹路组成新的条款:"领地扩张需以痛苦为祭",每个字都在缓慢渗血,血珠落地后变成微型齿轮,自动组装成奇怪的机械。
那只金属化的夜莺突然从高空坠落,身体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碎成七块。每块碎片都精准地落入一个祭坛,化作青铜钥匙。钥匙自动插入看不见的锁孔,地面裂开七道暗门。门内传出铁链拖动的声响,三十七个穿着不同时代囚服的身影缓步走出。他们脖子上的枷锁与林墨右臂纹路相连,每走一步都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哒声,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青色的火焰。
林墨的十二片羽翼完全展开,每片羽翼都投射出一道阴影,笼罩一个殖民区。阴影中的治愈者突然集体跪拜,额头紧贴地面。他们皮肤上的金色纹路脱离身体,在空中组成锁链,将殖民区与刑场连成一体。每根锁链上都挂着铜钱形状的铃铛,铃声中夹杂着往生咒的片段,听到的人会不自觉地跟着念诵,牙齿逐渐变成金属质地。
刑场地底传来巨大的吞咽声,仿佛有头看不见的巨兽在吞噬什么。七根青铜柱开始缓慢下沉,柱顶的结晶自动飞向中央祭坛,组成一个微型的人形。人形渐渐长高,轮廓与林墨一模一样,只是全身都由金色结晶构成。当人形完全成型时,所有殖民区的青铜碑同时裂开,碑文更新为:"神格已固,契约永续",字迹如同被烙铁烫刻般冒着青烟。
林墨的本体开始虚化,逐渐与结晶人形融合。融合过程中,他的左眼突然流下一滴血泪。泪滴坠地时,刑场周围的地面突然软化,变成类似血肉的质地。土壤中钻出无数青铜手臂,每只手上都握着一份契约文书。这些文书自动飞向各个殖民区,贴在治愈者的额头上,化作新的烙印。烙印的形状正是当年林教授佩戴的那枚铜钱,只是边缘多了七根锁链纹路。
当最后一片羽翼融入结晶人形时,三十七个殖民区同时亮起血光。光芒中浮现出巨大的青铜天平,一端托着林墨的心脏碎片,另一端是堆积如山的痛苦结晶。天平保持完美平衡的瞬间,所有治愈者齐声诵念:"神格已成,契约永续"。他们的声音不再是人类音调,而是带着金属回声的机械合成音,声波震碎了方圆十里内的所有玻璃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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