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顶层的奢靡空气里残留着名贵香水与雪茄的混合余味,独孤柔那句“周天佑”的来电显示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何西门心头激起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那个极端洁癖、手腕烙着三道印记的宏远副总裁,与独孤柔这位挥金如土、人脉通天的美女富婆,竟有私下联系?是商业往来,还是……更深层、更危险的勾连?苏晚手腕上那被铂金宽镯遮掩的诡异红点,慕容卿后颈发际下同样的印记……这些散落的点,是否也能被周天佑这条线串联?
疑问如同藤蔓缠绕,何西门面上却依旧挂着那副应对名媛时游刃有余的慵懒笑容,与苏晚那双清冷中带着审视的眸子短暂交锋后,便巧妙地将话题引开。他像个最精明的猎手,在脂粉阵中周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将苏晚的气息、独孤柔接电话时那一闪而逝的古怪神色,深深刻入脑海。
婉拒了后续的酒会邀约,何西门带着一身混杂的香气和沉甸甸的线索,回到了他那间位于老城区的、充满草药清香的临时住所。窗台上,那盆从长孙瑶家乡带回的不知名野草在月光下舒展着叶片。他小心取出从考古所带回的密封管,里面是那卷“导引秘戏图谱”上暗褐色斑点的样本,又拿出从王振山身上刮取的暗绿粘液。灯光下,两种物质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却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腐朽甜腥。他需要时间,需要更精密的仪器,来揭开它们隐藏的秘密。
就在他凝神思索,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勾勒着可能的毒素分子式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伴随着一阵极其急促、带着哭腔的熟悉铃声——慕容卿!
何西门心下一紧,立刻接通:“慕容卿?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慕容卿慵懒磁性的声音,而是她助理小杨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尖叫:“何先生!救命!快救救卿姐!有人……有人砸玻璃!好可怕!他还在外面!啊啊啊——!”
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刺耳巨响!以及慕容卿一声短促压抑的惊叫!
“地址!”何西门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全身肌肉绷紧,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所有关于毒素、印记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彻底冲散!
“在……在卿姐市区的私人公寓!滨江华府A栋顶层!快……”小杨的声音被一声更重的撞击声和男人的咆哮打断,电话陷入忙音!
滨江华府!何西门对那个安保森严的高档公寓并不陌生。没有丝毫犹豫,他抓起帆布包和钥匙,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出房门,破旧的吉普车在寂静的深夜街道上发出愤怒的咆哮!
滨江华府A栋顶层复式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原本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璀璨灯火的视野,此刻却被一张扭曲、疯狂、写满病态迷恋的男人脸孔占据!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头发油腻凌乱,眼球布满血丝,死死地贴在玻璃上,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他手里抓着一块不知从哪捡来的板砖,正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昂贵的防弹玻璃上!
咚!咚!咚!
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如同重锤敲在屋内两个女人的心脏上!
防弹玻璃极其坚固,但并非牢不可破。在男人疯狂的撞击下,坚韧的玻璃表面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中心被砸击的位置,更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细小的玻璃碎屑簌簌落下!
“滚开!你这个疯子!我已经报警了!”慕容卿脸色惨白如纸,强撑着最后一丝影后的镇定,对着窗外厉声呵斥,但微微颤抖的声线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裙,赤着脚站在客厅中央,手里紧紧抓着一个沉重的黄铜摆件作为武器。助理小杨则缩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后面,捂着嘴,吓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
“卿卿……我的卿卿……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我只想看看你……”窗外的男人对慕容卿的呵斥充耳不闻,反而更加兴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砸玻璃的动作更加疯狂!“你是我的!是我的!”
咔嚓——!
又一声脆响!一块巴掌大的三角形玻璃碎片终于不堪重负,从凹陷中心崩裂脱落!一个狰狞的破洞赫然出现!
“啊——!”小杨发出凄厉的尖叫!
一只青筋暴起、沾满灰尘和血迹的手,猛地从破洞中伸了进来!胡乱地抓挠着!试图扒开更大的缺口!
“滚开!”慕容卿心脏骤停,巨大的恐惧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她尖叫着,抡起手中的黄铜摆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只伸进来的手狠狠砸去!
砰!
“嗷——!”窗外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嚎!伸进来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但仅仅一秒!那张扭曲疯狂的脸再次堵在破洞处,眼中充满了被激怒的暴虐!“贱人!你敢打我!我杀了你!”男人嘶吼着,更加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破洞周围的玻璃,试图将洞口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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