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大姐……手劲儿……不小啊?”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和浓烈的鱼腥味,在堆满烂菜叶的狭窄小巷里响起,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东方秀被何西门脸上那个清晰滑稽的盆底红印和他那古怪的笑容弄得一愣,随即那股泼辣劲儿又顶了上来!
“废话!”她叉着腰,声音依旧洪亮,但眼神里那点因意外砸中而产生的细微无措被强行压了下去,“老娘天天杀鱼剖鱼,没点力气怎么行?怎么?砸你一下不服气?还想再尝尝?”她示威似的扬了扬手里那个湿漉漉、沉甸甸的木盆。
巷口,瘦高个狗仔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对着镜头唾沫横飞:“快看!冲突升级!神医何西门疑似挑衅卖鱼女!女方扬言再战!这绝对是明天的头条!标题就叫——‘影后痴恋对象惨遭卖鱼西施当街掌掴,为情?为仇?’”
另一个矮胖子狗仔则拼命调整着摄像机角度,试图捕捉何西门脸上那个盆底印的特写,嘴里嘟囔着:“高清……一定要高清……这印子太有辨识度了……”
何西门感觉左半边脸像是被烙铁烫过,又麻又肿又痛,火辣辣的感觉直冲脑门。冰凉的脏水顺着头发、脖颈往下淌,滑腻腻的污物粘在皮肤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被狗仔围堵的烦躁,被暗处窥视的阴冷,再加上眼前这蛮不讲理的“悍妇”……一股邪火蹭地窜了上来!
“尝尝?”何西门舔了舔被污水浸湿、带着咸腥味的嘴角,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七分不羁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如刀,冷光四射,直直刺向东方秀,“大姐,你这盆砸得是挺‘香’,可惜……”他话音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近乎轻佻的挑衅,“……砸完了,是不是该给点医药费?我这脸,可是靠它吃饭的!”
他故意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颊,顶着那个醒目的盆底印,朝东方秀逼近一步。一股混合着男性汗味、廉价皂角味和浓烈鱼腥烂菜叶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放屁!”东方秀被他这近乎无赖的举动和扑面而来的气息弄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意识到示弱,立刻梗着脖子顶了回去,声音更大了,“明明是你撞翻了我的盆!泼了你一身那是你活该!还想要医药费?我看你是想讹诈!信不信老娘再给你另一边也盖个章?!”她作势又要抡盆。
“好啊!”何西门不退反进,脸上那古怪的笑容扩大,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痞气和潜藏的试探,“左边一个章,右边一个章,正好对称!大姐你手艺这么好,盖出来的章肯定比那些狗屁公章好看多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巷口那两个亢奋的狗仔。
“你……你神经病!”东方秀被他这混不吝的态度噎得一时语塞,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握着盆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她见过耍无赖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顶着个盆底印耍无赖的!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像带着钩子,看得她莫名心慌。
就在两人僵持、剑拔弩张之际——
“嘶……好冷……”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痛苦颤音的呻吟,从东方秀紧抿的丰润唇瓣间逸出。她原本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颊,在短短几息之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一层细密的、不正常的青白色寒霜,飞快地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皮肤上凝结!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连带着手里的木盆都跟着晃动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何西门瞳孔骤然收缩!他脸上的痞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医者本能的凝重和锐利的审视!这绝不是普通的畏寒!这症状……太快!太诡异!
“大姐?你怎么了?”何西门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她。
“滚开!不用你假好心!”东方秀强撑着怒吼,试图挥开何西门的手,但那挥出的手臂却绵软无力,带着剧烈的颤抖。她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仿佛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冰寒,瞬间席卷了全身!眼前阵阵发黑,脚下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何西门眼疾手快,也顾不上脏不脏、避不避嫌了,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地托住了东方秀向后倒下的厚实身躯!入手的感觉并非预想中的粗粝,那腰肢在厚实的衣衫下竟意外的……充满惊人的韧性和弹性,但更让何西门心惊的是她身体传来的温度——那是一种几乎要冻伤他手掌的、彻骨的冰冷!
“嘶!”何西门倒吸一口凉气!这寒气……不对劲!绝非寻常!他体内的玄铁令牌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传递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警惕的冰凉波动!
“放开我!流氓!”东方秀在何西门怀里剧烈挣扎,声音却虚弱得如同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痛苦。那挣扎的力道,对于一个普通壮年男子来说都算不小,但在何西门灌注了内息的手掌下,却显得徒劳。
巷口那两个狗仔彻底傻眼了!这剧情转折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卖鱼西施,怎么转眼就投怀送抱(在他们看来)还“娇弱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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