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非法行医!还……还涉嫌猥亵妇女!我刚才在菜市场亲眼看见他把卖鱼的东方秀扛走了!光天化日啊!简直无法无天!”
钱庸医那尖利亢奋的指控,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在简陋小屋凝滞的空气里!他指着只穿着破旧裤子、精赤着上身、手里还拎着个硬木鞋拔子的何西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当先一名中年警官的脸上,脸上混杂着报复的快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两名警察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威压,上下扫视着何西门和他身后光线昏暗的屋内。为首的中年警官国字脸,眼神沉稳,经验丰富,并未因钱庸医的一面之词而立刻发作,但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屋里还有谁?身份证拿出来!”
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跗骨之蛆,从院墙外的阴影角落无声无息地缠绕而来!那两点暗红血芒贪婪地锁定着打开的房门,仿佛随时会扑进来择人而噬!
何西门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体内玄铁令牌疯狂震动示警!他强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内息和拔腿就跑的本能!不能动!一动,就彻底暴露了!暗处的东西,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脸上那刻意装出的睡意和烦躁瞬间被一种恰到好处的惊愕和委屈取代。他拎着鞋拔子,非但没有攻击性,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和无措,用带着浓重外地口音的土话,结结巴巴地辩解:
“警……警察同志!冤枉啊!俺……俺就是个收破烂的!刚在这镇上落脚!屋里……屋里是俺表姐!”他指了指床上那个被薄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凌乱黑发的“人形”,“她……她刚才在菜市场卖鱼,突然就晕倒了!浑身冰凉!还抽抽!可吓死俺了!俺也顾不得脏,就把她背回来了!俺……俺正想找大夫呢!这……这位钱大夫,俺在巷口李大爷家见过!钱大夫!您行行好,快给俺表姐看看啊!她这病可邪乎了!”他一脸焦急地看向钱庸医,眼神“真挚”得能掐出水来。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把一个关心表姐、手足无措的外乡人形象演得活灵活现。尤其那句“在巷口李大爷家见过”,更是点明了钱庸医的去向,暗示他可能一直在跟踪!
钱庸医被他反将一军,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你放屁!谁是你表姐!我明明看见……”
“警察同志!俺表姐她醒了!醒了!”何西门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了钱庸医,同时身体巧妙地往旁边一让,露出了床上“人形”的动静!
只见那裹紧的薄被蠕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重睡意和痛苦的呻吟:“嗯……冷……好吵……”紧接着,一只布满深紫发黑、开裂流脓的恐怖冻疮的手,颤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无力地搭在床边。那手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让人触目惊心!
两名警察的目光瞬间被那只手吸引!中年警官眉头紧锁,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伪装!这手上的冻疮严重程度,在酷暑时节出现,本身就透着诡异!再看床上那人露出的半张脸(东方秀很配合地只露出了眼睛以下部分),苍白如纸,嘴唇青紫,眉头紧蹙,一副痛苦不堪、虚弱至极的模样,哪里像是被“猥亵”的样子?
“这……”钱庸医也傻眼了,他刚才在菜市场只看到何西门抱着东方秀翻墙,根本没看清东方秀当时的惨状。此刻看到这双手和那病容,一时语塞。
“警察同志!您看!俺表姐这手!这脸!”何西门趁机“悲愤”地控诉,“俺表姐命苦啊!从小就得了个怪病,大夏天也跟掉冰窟窿里似的!手冻得跟烂茄子似的!刚才在菜市场,突然就犯病了!俺这个当表弟的,能不着急吗?背着她就往家跑!结果这位钱大夫……”他猛地指向钱庸医,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他……他不但不帮忙!还污蔑俺!说俺是流氓!俺……俺一个收破烂的,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盆底印),俺图啥啊俺!呜呜……” 他竟真挤出了两滴“委屈”的眼泪!
这演技,堪称影帝级别!把老实巴交又急又气的乡下汉子演得入木三分!连床上“装睡”的东方秀,被子下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憋笑憋的)。
中年警官锐利的目光在何西门“真诚”的脸、钱庸医涨红的脸、以及床上病人那痛苦的模样和恐怖的冻疮手上来回扫视。经验让他本能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这现场……确实更像是家属救助急病亲人,而非什么“非法行医”和“猥亵”。尤其那个钱大夫,眼神闪烁,前言不搭后语。
“好了!别哭了!”中年警官喝止了何西门的“哭诉”,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严肃,“你,还有你(指钱庸医),都跟我回所里做个笔录!至于病人……”他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东方秀,“先让她休息。我们会联系镇上卫生所,派医生过来看看。”他显然不放心,要控制住何西门和钱庸医这两个“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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