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何西门何大夫……是住在这里吗?”
“我是慕容卿,来……学扎针的。”
那慵懒娇媚、带着长途跋涉疲惫的熟悉嗓音,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穿了简陋小屋死寂的空气!也狠狠砸在何西门被灭村惨剧冲击得几乎碎裂的心神上!
慕容卿?!她怎么找到这里的?!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何西门猛地扭头看向紧闭的屋门,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胸口翻腾的气血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激得再次上涌!他眼前发黑,几乎能想象到门外那个妖精摘下墨镜、露出颠倒众生笑容的模样!这简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狗仔风暴还没过去,正主就直接杀到“表姐”家里了?!
床上,沉睡中被巨大悲伤记忆碎片冲击的东方秀,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女声刺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深潭般的黑亮眼眸里,最初的茫然混沌迅速被灭村惨剧带来的滔天痛苦、恐惧和……一种被世界彻底抛弃的冰冷绝望所淹没!她看到了何西门嘴角刺目的血迹,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色,看到了他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惊骇!
爹娘惨死的画面!怪物狰狞的嘶吼!通天的金光!还有……自己襁褓中那微弱的光芒……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这生不如死的寒症……是怪物留下的诅咒?!那守护她的金光……是祖爷爷用命换来的?!
巨大的信息洪流和灭顶的悲伤瞬间击垮了她!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气,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崩溃!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苍白的脸颊!
“不……不……爹……娘……”她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深陷进布满冻疮的皮肉里,渗出带着冰碴的血珠,仿佛要将那些恐怖的记忆从脑子里抠出去!
“大姐!冷静!”何西门顾不上门外的慕容卿了!东方秀这状态太危险!心神失守,体内被压制的邪能寒气随时可能彻底失控爆发!他强压翻腾的气血,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双手快如闪电,瞬间扣住东方秀的手腕!一股温和醇厚、带着安抚力量的内息强行渡入,试图稳住她濒临崩溃的心神!
“看着我!东方秀!”何西门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刺她混乱的意识,“都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看着我!”
他手上加力,强迫她抬起头。四目相对!何西门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桃花眼里,此刻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如同磐石般的坚定和一种深沉的痛惜!那痛惜,并非怜悯,而是对一个背负着如此沉重宿命之人的……理解与共鸣!
“听着!那金光还在!它还在保护你!你的祖爷爷没有白死!”何西门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敲在东方秀崩溃的心防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在这里!何西门在这里!我不管那怪物是什么东西!想动你,先问问我手里的针答不答应!”
这近乎霸道的宣言,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灵魂的力量!东方秀混乱惊恐的瞳孔中,映着何西门嘴角带血却无比坚定的脸庞。那眼神里的痛惜和守护之意,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光,让她绝望冰冷的心湖,猛地一颤!滔天的悲伤和恐惧似乎被这强横的闯入者短暂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停止了疯狂的挣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泪水无声地流淌。那双布满冻疮、沾着自己血污的手,无意识地反抓住了何西门的手腕,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仿佛要将这唯一能给她带来一丝暖意和安全感的存在,牢牢锁住!
“西门……”她无意识地呢喃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依赖和脆弱,与平日那个泼辣的“东施”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
吱呀——!
那扇并未插死的简陋木门,被一只涂着精致裸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手,轻轻推开了!
黄昏最后一丝微光涌入,勾勒出一个窈窕得令人窒息的身影。
慕容卿站在门口。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褪去了长途奔波的狼狈。一件剪裁合体的米白色亚麻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慵懒地垂在颊边,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淡淡倦意,却无损她颠倒众生的美丽。只是,那双足以让无数影迷沉醉的秋水明眸,此刻却如同凝结的寒潭,死死地盯着屋内!
她看到了!
看到了床上那个蜷缩着、满脸泪痕、衣衫不整(挣扎所致)、双手死死抓着何西门手腕的女人!看到了何西门精赤着上身(T恤早脱了),嘴角带血,双手紧紧扣着那女人手腕的“亲密”姿势!更看到了那女人望向何西门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浓得化不开的依赖和脆弱!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慕容卿的脚底窜上头顶!她脸上的慵懒和期待瞬间冻结!红润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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