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珪”被他这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费无极连忙出列:“明老大人,您都致仕多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闯宫是何道理?”
“不在其位?” 明弈冷笑一声,拐杖猛地顿在金砖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老夫是大唐的子民,是太宗皇帝的臣子!只要大唐还在,只要太宗的国策还没被这帮宵小篡改干净,老夫就有资格管!”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御座上的“秦珪”,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大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陛下!您可知您下的那道圣旨,是在刨我大唐的根?!”
“秦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嗫嚅着说不出话。
“太宗皇帝当年定‘与百姓共天下’,是老臣陪着他在农田里看出来的!” 明弈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悲愤,“他看到农夫面朝黄土背朝天,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世家子弟锦衣玉食,却连锄头都不会握,才定下那国策!他说‘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您倒好,要把舟绑在世家的船板上,是想让这船沉得更快吗?”
痛斥宵小:明阎罗震慑群奸
费无极见“秦珪”被吓得失了态,连忙上前呵斥:“明弈!不得对陛下无礼!”
“无礼?” 明弈猛地转头,拐杖直指费无极,“老夫骂的就是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贼!”
“你辅佐陛下,不思如何安民,反倒撺掇着篡改祖制,把天下往世家手里送!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 明弈的声音如同洪钟,每一个字都砸在费无极的脸上,“你费家是世家的头,把世家捧上去,你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不是?!”
费无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这107岁的老东西,牙口还这么锋利。
“老大人慎言!” 费无极强作镇定,“陛下圣明,与世家共天下,是为了稳固江山……”
“稳固江山?” 明弈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是悲凉,“当年邗沟案,是谁勾结漕运,垄断粮食,让江淮百姓易子而食?是世家!,是谁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是世家!这些蛀虫,喂得越肥,咬起江山来越狠!你让陛下与他们共天下,是把陛下往火坑里推!”
他又看向那些缩在朝班后面、不敢作声的世家代表,拐杖一扫:“还有你们!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以为这‘共天下’是好事?太宗在时,你们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如今借着一道荒唐圣旨就想登堂入室,忘了老夫当年是怎么把你们贪赃枉法的家奴斩于市曹的?忘了百姓叫你们什么?‘吸血虫’!”
这番话,又狠又准,骂得费无极脸色铁青,骂得世家代表们低头敛目,骂得满朝文武大气不敢出。连御座上的“秦珪”,也被这股凛然正气震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从这老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比费无极更可怕的威严。
“陛下,” 明弈骂够了,又转向“秦珪”,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老臣请您收回成命,重立‘与百姓共天下’的国策!否则,老臣就死在这太极殿上,去地下跟太宗陛下请罪!”
说罢,他解开腰间的玉带,往地上一摔,那是大臣以死相谏的最高礼节。
“你……你这乡巴佬!” “秦珪”被他逼得急了,下意识地冒出了太宗当年骂明弈的话,刚说完就后悔了。
明弈却笑了,笑得胡子直颤:“陛下骂得好!老臣就是乡巴佬,是从田埂上走出来的!可老臣知道,天下是田埂上的百姓撑起来的,不是世家酒桌上的觥筹交错撑起来的!今天这道圣旨不改,老臣就躺在这里,让天下人看看,是谁在糟践太宗的江山!”
僵局与震动:老臣风骨照汗青
太极殿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明弈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背脊挺直,像一根宁折不弯的老松。107岁的他,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却依旧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御座上的“皇帝”。
费无极又气又急,却偏偏无可奈何。杀了明弈?他不敢——这老东西是四朝元老,是百姓口中的“明青天”,杀了他,等于引火烧身,会激起民变。放他走?那道圣旨就成了笑话,自己苦心经营的局面会瞬间崩塌。
“陛下……” 费无极看向“秦珪”,想让他说句软话。
“秦珪”却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只会喃喃道:“夫子……明夫子……你起来吧……有话好好说……” 他不知不觉间,也用上了太宗对明弈的称呼。
殿外的百姓,听闻明弈以死相谏,已经开始聚集在宫门外,高呼“请陛下收回成命”,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龙天策在别业里听闻消息,放下了手中的剑,对夜凌道:“这才是明夫子啊……” 他知道,明弈这一闹,至少能让那道荒唐的圣旨暂时搁浅,也能让天下人看看,大唐还有不肯屈从于宵小的硬骨头。
最终,“秦珪”在费无极的暗中示意下,含糊其辞地说:“明老大人先起来,此事……容朕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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