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十五年的春风,仿佛带着特殊的使命,一路从长安吹向南海,又折返吹向西南。当吴文书高中进士的捷报,如同一只衔着喜讯的燕子,落在龙天策案头时,这位五十六岁的西南安抚使,握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尖竟微微颤抖。他看着“吴文书”三个字,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十年前在南海渔村学堂里,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赤着脚丫,却死死抱着一本《论语》不放的渔家少年。那时,他还不叫吴文书,他叫吴阿海。
南海初遇:渔家少年名阿海
那是神凰五年的夏天,龙天策刚平定揭阳鳄患,正沿着南海海岸线巡查新办的学堂。在一个名叫“望鱼汛”的小渔村,他见到了吴阿海。
学堂就设在村里废弃的龙王庙里,二十几个孩子挤在斑驳的神像下,跟着一位从中原逃难来的老秀才读书。吴阿海是其中最瘦小的一个,也是最专注的一个。别的孩子还在为认不全“人之初”而挠头,他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背诵《论语》的前几章。
课间休息时,别的孩子都跑到海边玩闹,只有吴阿海还坐在泥地上,用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龙天策走过去,才发现他在写自己的名字——“吴阿海”,三个字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你叫吴阿海?” 龙天策蹲下身,笑着问。
孩子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局促地低着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他身上的粗布衣洗得发白,裤脚短了一截,露出黝黑的脚踝。
“回……回大人,是。” 他声音细细的,带着海边孩子特有的沙哑。
“谁教你读书的?”
“是……是娘。娘说,读书能认账,不会被人骗。” 阿海的声音大了些,眼中闪过一丝对知识的渴望。
这时,玉倾城也走了过来,她温柔地摸了摸阿海的头:“这孩子眼神清亮,是个读书的料。” 她看到沙地上的名字,想了想,对龙天策说:“‘阿海’这个名字虽朴实,但若是想让他走得更远,或许可以改个更文雅些的名字。”
龙天策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却坚韧的孩子,又看了看庙外波涛汹涌的南海,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赐名文书:寄望南海出才俊
“阿海,” 龙天策拉着孩子的手,语气温和却带着期许,“你想不想有个新名字?”
阿海愣住了,眨巴着大眼睛,不明白“新名字”意味着什么。
“我给你取个名字,叫‘文书’如何?” 龙天策缓缓道,“‘文’者,文章、文墨也;‘书’者,书籍、书卷也。希望你以后能饱读诗书,成为一个有学问、有见识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郑重:“南海这片土地,不能只产鱼虾珍珠,更要出读书人,出能为百姓谋福祉的文官。我希望你,能成为南海第一个考中进士的人,让天下人知道,南海的孩子,也能读好书,做好官。”
这番话,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或许太过沉重,但“进士”两个字,却像一颗种子,落在了阿海的心里。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力说:“我……我叫吴文书!我要考进士!”
周围的孩子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被秦王殿下亲自赐名的小伙伴。老秀才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龙天策深深一揖:“殿下赐名,是这孩子的福气,也是我南海学堂的福气!”
龙天策又从行囊里取出一套崭新的笔墨纸砚,递给吴文书:“好好读书,不要辜负这个名字,不要辜负南海的水土。”
玉倾城则拿出一本《千字文》,亲手翻开第一页,教他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阳光透过龙王庙的窗棂,照在一老一小的脸上,也照在吴文书紧握毛笔的小手上。
从那天起,望鱼汛村的吴阿海,成了吴文书。这个名字,不仅刻在了他的户籍上,更刻在了他的心里,成了他寒窗苦读的动力源泉。
寒窗苦读:十年磨剑终有成
吴文书没有辜负龙天策和玉倾城的期望。
他比任何人都珍惜读书的机会。每天天不亮,他就带着母亲织渔网换来的粗粮,跑到学堂,第一个打开书本;晚上,别的孩子都睡了,他还在油灯下苦读,常常读到深夜,母亲几次催他睡觉,他都舍不得放下书本。
学堂的老秀才去世后,新来了一位从长安来的儒师。这位儒师见吴文书勤奋刻苦,便将自己的藏书尽数借给了他。吴文书如饥似渴地阅读,从《论语》《孟子》到《史记》《汉书》,从诗词歌赋到农桑水利,涉猎之广,连儒师都惊叹不已。
他常常跑到海边,对着波涛诵读文章,让海风帮他记忆;他也常常帮渔民们算账,用学到的算术知识,帮他们避免被奸商欺骗。渐渐地,“吴文书”这个名字,在南海一带传开了——那个秦王殿下赐名的孩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神凰十二年,吴文书十五岁,考中了秀才,成为南海最年轻的秀才之一。消息传来,龙天策正在西南平定叛乱,收到消息后,他欣慰地对身边的阿武说:“这孩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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