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寒依旧料峭,金陵城仿佛还沉浸在冬日的余韵之中。
冷风如刀,割在人脸上生疼,知源书院里的树木,枝头虽已隐隐泛出些许嫩绿,却仍被这春寒压抑着,未能尽情舒展。
蒋司业蒋雯雯身着一袭素色长衫,外披一件深色披风,早早便来到了授课的精舍前。她身姿修长,神色间透着几分焦急,不住地朝着路口张望,凛冽的寒风吹得她衣角猎猎作响。
不多时,远处一个清瘦的身影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缓缓走来。
此人正是离耳夫子,他身着一袭洗得有些泛白的灰袍,头戴一顶黑色方巾,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折扇,虽面容清癯,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儒雅气质与高深莫测的神韵。
蒋雯雯赶忙快步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夫子,在这春寒料峭之时,还劳您大驾前来授业,雯雯实在是过意不去。一路上风寒,夫子可还安好?”她的声音清脆却因焦急微微发颤,呼出的热气瞬间在冷空气中凝结成一团白雾。
离耳夫子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蒋司业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无需挂怀。只是瞧你神色匆匆,这般焦急,可是书院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他目光温和地看着蒋雯雯,眼神中透着关切。
蒋雯雯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夫子,实不相瞒,知源书院决定全体参加今年大雍王朝太子筹备的武道大会。您也清楚,咱们书院的学子,与江湖中那些底蕴深厚的名门大派相比,实力着实存在一定差距。
所以,今日特来恳请夫子,还望您能倾囊相授,多教授一些器物之法助力我院学子,让他们在这武道大会上能有更为出色的表现。”蒋雯雯说着,再次深深行礼,眼神中满是恳切。
离耳夫子听闻此言,微微一怔,手中原本轻轻晃动的折扇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轻敲手心,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原来如此,这武道大会虽说并非几百年未曾举办,却也有百年之久未曾重启,如今太子筹备此事,想必各方势力都会极为重视,竞争必定异常激烈。
只是这器物之道,博大精深,讲究的不仅是精湛技艺,更需机缘与悟性,并非一朝一夕能够速成。不过既然书院有此迫切需求,我自当竭尽所能。”
蒋雯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赶忙再次行礼,言辞愈发恳切地说道:“多谢夫子!若我院学子能在此次大会上有所斩获,必定全赖夫子您的悉心教导与大力支持。不知夫子打算从何处入手,教导学子们器物之术呢?还望夫子明示,也好让雯雯心中有数。”她抬头看着离耳夫子,眼神中满是信任与依赖。
离耳夫子抬头望向远方,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屋舍,思绪飘向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缓缓说道:“器物之道,首当其冲便是材料甄别。不同的材料,特性千差万别,唯有熟知各类珍稀材料的特性,才能因材施艺。其次,锻造工艺也至关重要,从塑形到淬火,每一步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而器物之道的精髓,则在于赋予器物灵性,让其与使用者心意相通。只是这灵性的赋予,极为玄妙,需要学子们自身的感悟与机缘,强求不得。我打算先从基础的材料学起,让学子们熟悉各类材料的特性,而后再传授一些简单却实用的锻造技巧。循序渐进,或许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有所收获。”
蒋雯雯认真聆听,不时轻轻点头,眼神中透着思索,说道:“夫子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时间紧迫,满打满算仅有半年时间,不知学子们能否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这些技巧?”她的语气中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担忧。
离耳夫子轻轻一笑,眼神中透着自信与笃定,说道:“蒋司业不必过于担忧。我院学子向来聪慧勤勉,只要他们肯用心学习,掌握基础的器物助力之法,想来应是不成问题。况且,我平日里也积攒了一些现成的器物,届时也可挑选一二,以备学子们不时之需。”
蒋雯雯心中稍感宽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道:“有夫子这句话,雯雯便放心多了。此次武道大会,关乎书院荣辱兴衰,还望夫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多费心。”她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离耳夫子点头道:“蒋司业放心,我自会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咱们一同努力,定要让知源书院在这武道大会上大放异彩,扬我书院威名。”
离耳夫子与蒋雯雯并肩漫步于书院那蜿蜒的青石小径之上。四周静谧祥和,唯有轻柔的风声,宛如一首低吟的小曲,在他们身畔萦绕,偶尔调皮地撩动着他们的衣袂。
蒋雯雯微微抬起头,目光略带迟疑地看向身旁神色始终淡然自若的离耳夫子。沉默片刻后,她终于缓缓启唇,将心底的话语吐露出来。
“夫子,实不相瞒,我心里一直很清楚,在天下众多修行者的固有认知里,自身修为的精进始终被奉为重中之重。各个修行团体,也无一不将阵法学视为核心关键,仿佛那才是通往强者之路的正统大道。而与之相比,器物学却常常被轻蔑地视作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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