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西斜之时,林间露气加重,慕昀安抚好体内的真气,缓缓睁眼,感受着这静谧的夜色。随后起身,穿过林间小径,过了客院广场,沿着山上内院而去。
月明星稀,青石阶梯上映衬着慕昀的身影,伴着一侧摇动的树影,慕昀见得如此,心中欢喜。
待进了内院,院中廊道之中隔着几丈距离便点着一盏黄色灯笼,慕昀借着灯色而行,回至二楼屋中。刚一进门,颜青则是随后而入,笑问着夜间去了何处,慕昀也不隐瞒,说着去山下林中练武,颜青赞其好生雅兴,聊了几句,随后出了房门回到他自己住处。
新到此屋,慕昀觉得有些新意,开了窗,见着凉风习习,窗外明月下那枝叶轻摇摆,心中多了几许悠闲,趴在窗外欣赏着这夜间之色。直至月色隐没于林木之后,慕昀方才收拾一番,歇下。
翌日清晨,颜青上门带着慕昀去简斋堂用过早膳,师兄弟几人互相开着玩笑,倒也有趣,只是慕昀新到此地,便沉默多于言语,待得师兄几人问询,他方才回复几声。众师兄只觉得新来,也不过于计较,想着过得些日子,彼此熟悉便好。
早膳之后,各自散去,颜青嘱咐慕昀自行参练之后亦是离去。慕昀回至屋中,看了会四清功书册,忽得想起天阙楼之事,便是从包袱中拿出之前颜青给予的“和”字令牌,下楼后沿着上清峰而去。
走到铁索桥处,或是因此时尚早,相比往时多了些气雾遮盖,慕昀上得铁索后,徐徐而行,相比之前熟悉了不少。有惊无险过得铁索桥,在上清峰中见得暗卫弟子,慕昀应付而过,只是此次的称谓变成了“在下虚清阁慕昀”。
过得林中小径,快到那天阙楼时,途中多了上清峰子弟,其中不乏之前看过慕昀等人面考的弟子,知其是新入门弟子,便是打趣着说道“师弟,早”,慕昀见此躬身作揖回说着“师兄,早。”
来到天阙楼,金色的阳光从屋檐处折射而来,映衬着天金碧辉煌的阙楼,慕昀用手挡了下光,随后来到门口处递上牌子给那守门弟子。
那守门子弟看着“和”字令牌,见慕昀有些生疏,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这位兄台,若是之前你持有令牌自可进入,可如今有了新规,除了持有令牌之外,尚需是本阁弟子方可进入,还请这位兄台佐证身份。”
慕昀一听,心生几分疑惑:莫非我等新进弟子并未发榜之类告知众人?正在愁绪之时,忽得想起面考之后赠与的锦袋,好在自己随身带着,慕昀便是将袋中写着“虚清阁,慕昀”的笺纸交与守门子弟,那人见得,便是稍作登记放行了慕昀。
进得天阙楼,相比之前来时,楼内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檀香四溢,闻之令人清心,一路行来的乏感瞬间去了稍许。此时阁中已经有了些阅书之人,慕昀轻声行走,沿着一楼的书架自东往西一一寻去,见到有趣的书籍名字便是拿起初看一眼,随后放回原处,继续前行。
如此在一楼慢慢寻看一圈,已然花去了近半个时辰。随后,慕昀沿着中间的旋转楼梯,来至二楼,又沿着书架慢慢而行,在架子中随意捡起一本书册观阅。这如游于云间一般的惬意,是慕昀所期许的。
二楼中,一侧的窗户开着几扇,楼内光线明亮不少,慕昀看着光线中浮动的些许微尘,上下如有所托,恣意漫游,无拘无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正看得出奇,却是见得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处缓缓而上:秀发如丝,一袭粉白衣衫,衣衫伴着轻盈身姿悠然飘动,一双桃色锦履提着轻快之姿缓步而上,身影浸润在金色的柔光里,散发着一种温煦感。
此人,自是百里瑶。慕昀未免扰得一旁阅书之人,便未上前招呼,只是立于书架侧看着。
百里瑶身姿一转,见得慕昀正在前处的笑看着自己,期初一份羞色,随后便是定了定心,缓步行至慕昀一旁,随意的捡起架子中的一本书籍,亦作观书之状。
慕昀闻得身侧一阵如同梨花之清味,不由得深吸一口,对着身侧的百里瑶轻声言道:“百里姑娘?不,百里师……”
按照年纪来看,百里瑶小自己稍许,若是按照入师门之早晚资历,那自是需要称呼百里瑶为师姐,但女子自是不喜被人喊大一辈。慕昀如此念想着,这称呼到了嘴边便是顿时停住。
百里瑶用手掩住红唇,轻声“噗嗤”,随后细声言道:“此地不宜多言,稍后在之前山亭处见。”说完,轻步离去,沿着楼梯朝着三楼而去。
慕昀手中只有“和”字令牌,无法入得三楼,立于架子前,看着手中的《藏山易》,又不时关注着楼梯之处的动静。约莫过了半盏茶时分,慕昀见得百里瑶从三楼处下来,二人相视一眼,百里瑶沿着一楼而去。
稍候一阵,慕昀拿好手中书册,到得一楼做好借阅登记,也是出了天阙楼,沿着铁索桥处的林中小径而去。在小径中行得一阵,见得径旁映衬在林木中的山亭,慕昀轻步而上,到得山亭处,百里瑶已然端坐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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