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阶梯宛如一条没有尽头的长龙,丫丫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早已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手腕上的通灵古钱不再发烫,此刻却变得沉重无比,宛如一块冰冷的巨石,坠着她那纤细的手腕。
四周的黑暗浓稠得犹如实质,仿佛伸手便可触摸到那无尽的黑暗。她只能凭借着摸索冰冷的石壁来辨别方向,仿佛在这黑暗的深渊中寻找一丝光明。
“第十四层……”
丫丫轻声呢喃,那声音在狭窄的阶梯间不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低语,“会是什么样子?”
突然,她的脚下猛地一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前栽去。
丫丫本能地紧闭双眼,准备承受那即将到来的撞击,却惊觉自己如同落入了一片柔软的沙地。当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宛如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刀尖朝上,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整座山由各式各样的刀具构成:菜刀如锯齿般狰狞,镰刀似月牙般弯曲,匕首如毒蛇般锐利,长剑如蛟龙般威猛……有些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刀山地狱。”
一个稚嫩的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从背后悠悠传来。
丫丫悚然一惊,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亭亭玉立于不远处。少女身着破旧的粗布衣裳,赤着双脚,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用一根鲜艳的红绳随意扎起。
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那双眼睛——明亮得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熠熠生辉,与这地狱般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是谁?”
丫丫满心警惕地问道,同时注意到少女那光着的双脚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犹如被千万只毒虫啃噬过一般。
少女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叫小蝶,是这里的……嗯,算是常客吧。”她轻轻指了指那座刀山,“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要赤足攀登,直到山顶。你的罪孽越重,刀锋就会变得越发锋利,如同恶魔的獠牙,无情地撕裂你的身躯。”
丫丫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布鞋:"那我..."
"鞋子会消失的。"
小蝶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地狱很公平,谁也骗不了它。"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丫丫感觉脚上一凉,低头看去,布鞋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赤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的沙地上。
"为什么你会是'常客'?"丫丫一边活动着脚趾一边问道,"难道你..."
小蝶的笑容消失了,她低下头,用脚尖轻轻划着地面:"我...没能通过考验。每次爬到一半就放弃了,然后被送回山脚重新开始。"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已经记不清重复多少次了。"
丫丫想问小蝶犯了什么罪要受此惩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地狱的规则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奶奶那样表面善良的人隐藏着罪孽,而眼前这个看似纯真的少女又背负着什么?
"我们该出发了。"小蝶突然说道,指向刀山底部出现的一排火把,"路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
丫丫点点头,跟着小蝶走向刀山。随着靠近,她看清了那些刀刃的真实面貌——每一把刀都异常锋利,刀身上刻着细小的符文,在火光下若隐若现。更可怕的是,这些刀刃似乎能感知到活人的气息,当她们走近时,刀锋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嗜血的野兽嗅到了猎物。
"记住,"小蝶的声音有些发抖,"无论多疼都不要停下。一旦放弃,就会像我一样永远重复这个过程。"
丫丫深吸一口气,将一只脚小心翼翼地放在第一把刀上。钻心的疼痛立刻从脚底传来,她咬紧牙关才没有尖叫出声。那把刀仿佛有生命一般,刀锋微微调整角度,更深地刺入她的皮肉。
"别看脚下!"小蝶喊道,"看着山顶!"
丫丫强迫自己抬起头,望向遥不可及的山顶,同时抬起另一只脚。新的疼痛从另一只脚底炸开,她感觉温热的血液顺着脚踝流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钉上,疼痛从脚底直冲脑门,让她的视线模糊起来。
"继续走!"小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想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了寻找父亲,为了理解地狱的真相,为了...救赎。这个念头给了丫丫力量,她强迫自己迈出下一步,再下一步。刀锋割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但奇怪的是,随着攀登继续,疼痛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不是因为它减轻了,而是因为她学会了与疼痛共存。
"你做得很好。"小蝶气喘吁吁地说,她的情况比丫丫糟糕得多,双脚已经血肉模糊,"我从没见过第一次就能爬这么高的人。"
丫丫侧头看向小蝶,突然注意到少女手腕上有一圈奇怪的印记,像是被绳索勒过的痕迹。"小蝶,"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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