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的玉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攥着判官笔,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如纸。铜镜表面泛起的涟漪,宛如神秘的旋涡,似乎在向她发出诱人的邀请,邀请她踏入那未知的另一个世界。
身后战斗的余音,如同恶鬼的咆哮,在通道中久久回荡,母亲被拖走时那决绝的眼神,犹如烙铁一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
"孟家血脉永不断绝……"丫丫低声呢喃着母亲留下的密码,这句话此刻宛如一道璀璨的光芒,成为她在黑暗中唯一的支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铜镜中散发出的寒气,如同一股清泉,钻入她的鼻腔,让她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当她的脚尖轻触镜面时,一种奇异的失重感如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扑面而来——父亲抱着年幼的她,轻声讲述着古老的故事;母亲在摇曳的烛光下,精心缝制着饱含爱意的护身符;张明远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对着她露出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这些画面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由镜子构成的螺旋阶梯,宛如一条通往无底深渊的巨龙,向下延伸着。
丫丫的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身后的入口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的镜面如同一面面魔镜,映照出无数个"她",每个镜像的表情都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有的充满恐惧,有的犹豫不决,有的则坚定不移……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个神秘传说:镜中世界仿佛是一面放大镜,会将一个人内心的所有面向无限放大。
"不要看镜子。"
丫丫提醒自己,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瞥了一眼。这一眼让她浑身血液凝固——其中一个镜像没有跟随她的动作,而是诡异地歪着头,嘴角咧开到不可能的程度。
"终于注意到我了?"
那个镜像用不属于丫丫的声音说道,手指划过镜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孟家的血脉,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丫丫毫不犹豫地举起那如椽巨笔,笔尖如利箭般对准那个诡异的镜像。“你是谁?”
“我乃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镜像的脸如冰雪消融般开始融化,化为一团模糊的肉色物质,继而重新组合成张明远那惨不忍睹、鲜血淋漓的模样。“瞧啊,你的心上人正在垂死挣扎,而你却在此处虚度光阴。”
丫丫的心脏犹如脱缰野马般剧烈跳动,但她竭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不过是幻象罢了……母亲曾言,镜中世界善蛊惑人心。”她紧闭双眸,脑海中回忆起孟清传授给她的“破”字诀,判官笔在空中如流星般划出一道青光。
“啊!”镜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镜面如蛛网般裂开无数道裂纹。当丫丫再次睁开双眼时,所有景象皆恢复如初。
阶梯依旧向下延伸,丫丫加快步伐,如疾风般疾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越往深处走,温度愈发寒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她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团团白雾,睫毛上凝结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薄霜。
不知过了多久,阶梯戛然而止,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中央站着一个人影,宛如一座雕塑般背对着她。那熟悉的背影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丫丫的心房,让她的眼眶瞬间湿润。
“母亲?”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疑惑与期待。
人影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孟清——但比丫丫记忆中的模样年轻了许多,身着一袭朴素的粗布衣裳,脸上尚未留下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她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脸上洋溢着如春日暖阳般幸福的笑容。
“这是……”丫丫茫然地环顾四周,平台边缘的镜子中映照出一幅幅奇异的场景——年轻的孟清与一位英俊男子在田间辛勤劳作,在简陋的屋子里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在昏黄的油灯下相互依偎……那个男子的眉眼与丫丫如出一辙。
"你父亲。"幻象中的孟清轻声说,"在你出生前,我们曾经很幸福。"
她从未见过父亲的模样,母亲也很少提起过去。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
幻象如被惊扰的蛇般突然扭曲,画面瞬间变成黑夜中凄厉的尖叫和熊熊的火光。
丫丫惊恐地看到父亲被一群如鬼魅般的黑衣人拖走,年轻的孟清抱着婴儿跪地痛哭,那哭声如泣如诉,仿佛要撕裂整个黑夜。
场景如电影画面般再次变换,孟清站在一个神秘的祭坛前,面前是那个熟悉得如同老友的青铜罗盘。
“为了救你父亲,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幻象孟清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悔恨,“我偷走了阎罗殿的罗盘,天真地以为能以此交换他的性命……但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丫丫的心像被一只无情的巨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她终于恍然大悟,阎罗王之所以对孟家穷追不舍,不仅仅是因为那支神奇的判官笔,更是因为母亲曾经的背叛,这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插阎罗王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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