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律如五雷轰顶般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你、你怎么知道?”
“所以,是谁?”江卿神情严肃,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十万两的赈济也有胆子私吞,可见权势滔天。
“这……下官不敢说。”许律支支吾吾。
“这样,我答应先把你的妻女平安解救出来,这个条件,能不能换你口中的那个名字?”江卿严肃的看着他。
许律犹豫不决,好半晌才很是为难的开口:“……江姑娘,不是下官不愿说,下官是怕……”
“怕什么?怕他们赶尽杀绝?怕沦落到前知府那样的下场?”
听到这一句,许律突然战栗起来。
那日送萧璟离开之后,江卿就发现许府的外墙竟然遍布着黑色的痕迹,像是被火烧过。
她寻了个时间问了居住在周围的百姓。
原来前知府陈知曾经被仇家放火,全府上下无一生还。
现在的府衙是后来在原地重建的,外墙当时损坏的没有那么严重,所以保留了下来。
“这府里眼线倒是不少,许大人现在恐怕已经暴露了,就算不说,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会放过你的妻子女儿吗?”
江卿冷嘲,“许大人想用自己死,换她们生,听起来不觉得可笑吗?”
“百姓还夸许大人清廉,现在看来,许大人是要助纣为虐?”
这句话似是戳到了他的痛处,许律终于不再隐瞒。
他站起身,红着眼愤恨的开口:“百姓的命是命,下官妻女的命就不是命了?!”
江卿心底了然,“我没办法去衡量二者对于许大人的价值,但我相信他们同样重要。”
“所以我说,许大人可以都选。”
她认真的看着许律,“只要许大人信得过我,我一定竭尽所能。”
好半晌,江卿唇角轻勾:“而且想要他们都活着,许大人似乎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偏偏是一直以来被瞧不起的女人许下的这个承诺。
而他只能选择相信。
一时间,江卿心底传来一阵莫名的快感。
许律站在原地思虑良久,才叹了口气:“其实下官知道的也不多,每次都会有人将消息放在门口的花坛里,再由衙役递交。”
江卿神情凝重:“官府的衙役也是他们的人?”
许律无奈摇头:“有些是,但下官没办法辨认。”
“消息多久传递一次?”
他回忆片刻,答道:“三天,但自从你们从盛京启程之后,就没有过消息了,距今已有五日。”
江卿挑眉,“那就等,他们知道了萧璟去扬州的消息,认为没有了威胁,自然还会递消息过来的。或许,就在今晚。”
听到江卿下意识直呼萧璟的名讳,许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敛去了。
深夜。
花坛里果然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封信。
江卿特地提前在屋顶蹲点,但是除了去花坛取信的衙役,根本没看到其他人。
难道花坛里有什么机关?
她跳下去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问题出在衙役身上。
信不是莫名出现在花坛里的,而是一开始就被衙役带在身上,然后再假装从花坛里取出来。
说明在这前不久,他刚跟线人接触过。
用花坛做掩饰,才不会有人怀疑是他。
‘危机解除,计划照常。’
江卿看着纸上仅有的八个大字,问道:“什么计划?”
“他们私吞了赈济,用妻女要挟我,让我替其背锅。”
“听他们的意思,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青州,实则背后还有更大的一盘棋。”
江卿很快便抓住了重点,问道:“他们是谁?赈济又在什么地方?”
许律摇头,“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他们,也没见过赈济,应该是在进城之前被截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卿一直在跟踪那个衙役。
他应该受过某种特定的训练,无论是说话,行事都非常谨慎。
好几次,江卿只要稍微离得近一些,就会被他察觉到。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等到了他的下一次接头。
衙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之后,才骑马往城外去。
江卿则跟在他后方不近不远处。
衙役一路往西,停在一条小溪旁。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辆马车停在了旁边不远处。
衙役非常小心的钻进车厢。
但是隔得太远,江卿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衙役才跳下车,骑着马原路返回了。
眼看两头都越来越远,江卿站在原地考量了一会儿,决定跟着马车走。
马车一路西行,进到了一幢寺庙里。
江卿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硕大的匾额——白水寺。
她现在是孤身一人,继续行动只会对自己不利。
稳妥起见,还是等明日带着季望一起来再说。
她没有过多的停留,决定好后立马掉头往青州城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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