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青砖在赤焰灼烧下噼啪作响,马灵悦拽着小长老的手腕几乎要掐进对方肉里。
清渊长老扑向赤炎的身影还悬在半空,赤红色妖气已裹着腥臭扑面而来,撞得她后背重重磕在潮湿的石壁上。
“退到地道口!“她嗓音发哑,灵瞳镜在掌心烫得生疼——镜中映出的不只是外围逼近的邪修,还有清渊长老腰间那截断裂的玉牌。
前日在偏殿,玄冥说这是仙尊亲赐的镇狱令,此刻玉牌裂缝里渗出的黑血,正与赤炎脚下翻涌的妖气同色。
原来从她发现九曜神珠残片起,便落进了双局:玄冥要借她手破地牢封印,赤炎要借地牢封印破引出幻灵之眼。
“小友!“清渊长老的咳血溅在她肩头,他被赤焰掀飞撞在铁笼上,半张脸都被烧得焦黑,却还在笑,“当年仙尊被暗算前,说过'灵悦可托'......“话音未落,一串黑钉穿透他心口,正是玄冥方才握在手里的“镇魂钉“。
马灵悦瞳孔骤缩。
地牢顶端的阴影里,玄冥拄着拐杖站在赤炎身侧,嘴角的笑比邪火更冷:“十年前那些老东西总说我狼子野心,今日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仙宫的执棋人。“他挥了挥袖,原本守在地牢外的仙卫们突然转身,银甲下的皮肤裂开蛛网状黑纹,手中长枪直指灵悦——原来那些黑影不是被控制,是本就被种下了邪蛊!
“走!“她踹开扑来的邪修,将小长老推进地道,转身时袖中五张青符已化为金网罩向玄冥。
符光擦过玄冥耳畔时,他鬓角的白发被灼焦,却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九曜神珠残片能破封灵阵,却破不了本座给你下的'同心蛊'。“他屈指一弹,马灵悦心口骤痛,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灵脉——怪不得前日邹云逸用神珠残片为她疗伤时,总说她体内有股暗劲阻挠,原来从那时起......
“灵悦!“
熟悉的剑鸣撕破血雾。
邹云逸的身影从地道口的方向掠来,玄色广袖染着未干的血渍,腰间的“问心剑“嗡鸣震颤,剑尖挑开三道袭向她的黑钉。
他额角有道新伤,血珠顺着下颌滴在她颈侧,烫得她眼眶发酸——三日前在演武场,他说“玄冥的话未必无凭“,她甩了他一掌跑开;昨日在桃林,他递来的桂花糕被她掀翻在地;此刻他却像道最烈的光,撞碎了她所有的怨与惧。
“我不信玄冥。“他反手将她护在身后,问心剑挽出半轮银月,挡下赤炎劈来的赤焰掌,“但我始终信你。“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她心口。
马灵悦这才发现他胸口的衣襟浸透了血,露出的肌肤上还嵌着半枚黑钉——定是为了解她体内的蛊,他悄悄去了玄冥的密室。
她伸手按住他后背的伤口,灵力顺着指尖涌入,却触到他背心那道旧疤,是三年前为她挡雷劫时留下的。
“邹云逸......“她声音发颤,眼前的血色突然变得清晰。
幻灵之眼从未如此滚烫,那些被她刻意压制的力量顺着眼尾涌出金光——原来这双眼的真正能力,不是看穿伪装,是引动九曜神珠的本源之力。
她想起初遇时他说“你的眼睛像星子“,想起他在她被罚跪时悄悄递来的暖手炉,想起他说“我陪你“时眼底的光。
“以神珠为引,以心为媒。“她咬破舌尖,鲜血混着灵力喷在灵瞳镜上。
镜中沉睡的残片突然苏醒,化作九道金芒钻入她眉心。
邹云逸的手在她腰际收紧,他的灵力如清泉汇入她的经脉,与神珠之力共鸣成海。
赤炎的冷笑戛然而止。
他望着马灵悦眼中迸发的金光,终于露出慌乱:“不可能!
九曜神珠早被......“
金色光束穿透他的护体魔气,在他左肩炸开血花。
邪修们的尖叫此起彼伏,被神珠净化的妖气化作青烟消散,连玄冥的拐杖都出现了裂痕。
马灵悦踉跄着扶住邹云逸,他的血滴在她手背,烫得她几乎握不住灵瞳镜。
“好疼。“她吸了吸鼻子,却笑出泪来。
邹云逸替她擦掉脸上的血污,指腹蹭过她发烫的眼尾:“疼就对了,说明你还活着。“
地动山摇的轰鸣突然响起。
赤炎捂着冒血的左肩,眉心的火焰图腾泛起诡谲的紫芒。
他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地牢顶部的裂缝又裂开数尺:“本尊就算今日折在这里,也要让仙宫给我垫背!“
黑红色的雾气从裂缝中翻涌而出,其中传来巨兽的嘶吼,像是千万道利刃刮过耳膜。
马灵悦握紧邹云逸的手,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松开了。
地动山摇的轰鸣里,黑红雾气突然凝结成实体。
那是头浑身燃着幽蓝魔焰的巨兽,蛇身狮首,每片鳞甲都渗着腐臭的黑血,张开的巨口中竟衔着半座坍塌的地牢石梁——正是赤炎方才引动的地脉崩裂之物。
“这是他用三百年血祭养的'蚀天蟒'!“马灵悦的幻灵之眼剧烈发烫,眼底金纹如蛛网蔓延,将巨兽每寸鳞甲下的薄弱处、魔焰流动的轨迹全映成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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