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炭火正旺,酒正半酣。
大管家笑着走进来施了一礼:“爷,先生,武安侯差侯府大管家给先生送添箱礼来了。侯府管家从西城专程而来,送了两车上好的锦布,一对二百贯的玉如意,一对大屏风值两千贯,一对三百贯玉簪,您回礼……”
半夏取下玉坠子交给大老爷:“开光的,反正也是你送的,正好你去吧,就说我送侯爷的回礼,感谢他出手相护,成婚之日你亲自去请他喝酒。”
大老爷笑着点头:“我听你的”,起身接过拍了拍二弟:“霍武安出手相护之情咱们兄弟记下了,跟哥出去招待一下,你也好人前行走”。
二老爷连声应下,兄弟两个兴冲冲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三公主和佟府的添箱礼也到了。
二进院子里热闹异常。
傍晚时分,三王府的添箱礼也到了,只宅院的三千贯半字不提。
送走各府的人,花氏拿着份礼单拍了拍陈二爷:“孙小子,今日辛苦你了,你宅院里人多,祖母送你一车锦布,给你对玉如意,二十坛女儿红,五斤茶叶,你拉回去贴补贴补”。
陈二爷心头一酸连连道谢:“多谢祖母,您能让大嫂进门我记您一辈子的好”。
送走陈二爷给程忠和孙婆子也送了份谢礼各自归去。
一家三口坐在厅堂里总算是安静了一会儿。
半夏笑着打开个锦盒:“侯爷一对玉簪您做私房,赶紧回房休息吧,您累一天了”。
“累也高兴,谢谢丫头”,花氏笑着接过回了自己的房里休息。
半夏揉揉眼睛:“送这么多礼,今天把我给造懵了”。
大老爷低头一阵笑:“多谢丫头护着,陈家以后无人欺了,三王府一支玉簪值五百贯,一对玉扣耳饰三百贯,咱们不欠他们的,你留着充个门面。余下的赏我吧,我也总得养家糊口,也打算添两个有些身手的护院,一车锦布你明天给那几户分分”。
半夏摇了摇头:“今非昔比,无人敢明里抢,暗里黑手不会断,一旦遭了人家的道就是个麻烦,太张扬怕下一步就把你弄大牢里去,攒来攒去攒出个囚笼多亏,别不信,否则黑手怎么敢肆无忌惮的让三爷暴毙?纵思过人家也挂着官呢。武安侯是黑脸,到时候他不踩你一脚就不错了,指望不上。乱七八糟的也值四千贯,你给你三个孙子各添一顷地,你自己两顷,给我再添两顷,先保下这三千五百贯,土地没人敢伸手。剩下五百贯你愿干什么干什么,耳扣子我也不要,玉簪更不要,我怕人抢,怪沉的也不舒服。我戴景老夫人给的金坠子就挺好的,镯子我也喜欢,大少爷给的木簪我还挺爱戴……武安侯罚祖母不许买地安宅,只可买首饰,所以土地你也不用惦记她……就按我说的办,孩子地租也够他们吃饭的就挺好,大少奶奶也安心了,家合才万事兴,否则也是一团糟。别以为接的多是好事,众目睽睽之下多少人也在看你陈泽希的笑话。如此安排告诉世人,你陈泽希认栽,伸也伸得,屈也屈得,从今以后不争不抢只保妻儿老小,过平淡的日子。”
大老爷定定的看了半夏良久,低头叹了口气:“家有贤妻,夫无祸事,今日我懂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听你的。明日下午县衙休沐,我明早去办。”
武安侯坐在书房里,仔细打量着手上的一块玉坠,干干净净的花结子带着一丝淡雅的香气,小心翼翼的戴上收入衣里,开光的贴身之物给了自己,刚一戴上,一丝清凉抚平心头的焦躁。
她若安好,便好!
张大勇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间里喝酒,回想起酒楼那日的屈辱,心头恨意夹杂着自卑。稀里糊涂的被卖进木器行,半夏陪着自己习字,结果栽了这么个大跟头。无辜连坐让人往死里打,换了这么座院子,自己也十八的汉子了,再不能活的这么窝囊。过了年开铺子吧,这年头有钱谁都是爷,从今以后过把大爷的瘾,也护着半夏,不让她抛头露面去做工。别的自己没资格给,这个一定给。
这一晚除了半夏睡的香,谁也都是百感交集。
早上天刚亮,二妮兴冲冲跑来叩门,来福穿上袍子忙开了院门,一见二妮笑着施了一礼:“老奴给徐小姐请安”。
二妮扬了扬手上的荷包:“婶子也安,半夏姐呢,我给她送添箱礼来了。”
“您快进来吧”,来福忙将人请进院子里。
二妮进宅大呼小叫,一院子人都搅和起来了。
大管家和纪恩雇了马车装上府礼去卖,二妮抱着半夏胳膊一阵傻笑。
半夏讪讪的瞪了一眼二妮:“这回你可美了,不用养我这个饭桶”。
二妮贼兮兮的笑:“婶子说她涨辈儿了,少了个大老爷多了个侄女婿,我也多个姐夫。哥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昨晚提礼去程家了,程祖和程婶都哭了,张玉抱着我哥哭,他们也没声张,直接就订了亲,婶子和我跟哥去的”。
“好事啊”,半夏笑着点头:“也就是程婶子一个人瞎搅和,如今挺好的”。
“哥买了两对耳饰,你一对嫂子一对”,递过锦盒咂摸咂摸嘴:“二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哥说他过几年无人认识就回来了”。
“谢谢你哥,你铺子休息几日”,半夏笑着接过岔开话题。
“十六开,我那又不是吃的,不着急,我也好好玩儿两天”,二妮笑道:“二进宅子可安静,心都舒服”。
陈家大爷订亲,武安侯府、三公主府、佟府、三王府都送了添箱礼,京城一日传遍。
陈锦文心头冒火,急火火跑进杜夫人厅堂:“娘,昨日我爹和半夏那个死丫头订婚了”。
杜夫人看了一眼儿子冷哼一声:“不是你的好兄弟吗?你竟连她什么时候爬的床也不知道”。
“……您说话忒难听,谁爬床了,我最佩服您这张嘴,生生把我爹惹怒了,这以后可怎么办?靠,死丫头成我母亲了”,陈锦文咬了咬牙:“看见我非踹她一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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