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人群。玉娘趁机挣脱束缚,一把将阿贝搂进怀里。
“老陈头呢?”有人颤抖着问。
“在海滩上。”年轻渔夫指向海岸方向,“他说他说看到了...”
“看到什么?”
“海神娘娘的怒火,他说海面突然裂开,把大家都吞了!”说起这话,年轻渔夫面露恐惧。
一阵带着咸腥味的海风突然刮过,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老村长面色铁青:“看,就是因为没有海女!”
那年轻渔夫拍着大腿喊道:“大家还是快去海边看看老陈头吧!”
村民们如梦初醒,纷纷向海边跑去,暂时忘记了玉娘一家。
玉娘抓紧这个机会,拉着阿贝和云昭向相反方向的村口跑去,阿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晕头转向,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母亲。
“娘!大家为什么那么害怕?”她气喘吁吁地问。
玉娘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握住女儿的手。
云昭跟在玉娘身后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海滩上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围着一艘破损的小船,有人跪在地上痛哭,有人对着大海嘶吼。
云昭三人跌跌撞撞地向村口跑去。
村外就是那片密林,连条小路也没有,玉娘拉着林阿贝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密林里杂草丛生,枝繁叶茂,三人奔跑在其中,玉娘的胳膊被荆棘划破了,手臂上全是细密的血痕,但她浑然不觉,阿贝紧紧跟在母亲身后,瘦小的肩膀不住颤抖。
云昭跟在后面,不时回头张望。
她透过枝叶缝隙,看到村民们像无头苍蝇般在村口乱转,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渔夫已经提着渔叉向这边搜寻过来。
看来,他们为了平息所谓的海神娘娘怒火,势必要抓林阿贝去当海女,云昭不由加快了步伐。
慢慢地她发现,玉娘在看似杂乱无章的密林中穿梭得异常熟练,时而弯腰钻过低垂的树枝,时而跨过隐蔽的溪流,仿佛这条路她已经走过千百次。
“玉娘,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云昭问道。
“小时候常来这里玩。”玉娘简短地解释,声音紧绷,“我和姐姐在海女选拔前。”
提到已故的姐姐,玉娘的嘴唇抿得更紧,她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隐蔽的小海湾,岸边立着一个几乎坍塌的旧船坞,木板因常年受潮而发黑,长满了青苔和藤壶。
玉娘带着林阿贝,快步走向船坞最深处,在那里,一艘覆盖着防水布的小船静静躺着,她掀开防水布,露出下面斑驳却结实的船体。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玉娘抚摸着船帮,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当年偷偷造了这艘船,想带我和姐姐逃走的。”
云昭心头一震,但没时间多问,两人合力将小船推入水中,激起一片浪花。玉娘将阿贝拉上船。
林阿贝自逃跑以来一句话也没有说,此刻小手紧紧抓住船舷,指节发白,可见心里还是十分害怕。
“坐稳了。”玉娘抓起船桨,用力划向开阔海域,小船像一片落叶,在波涛中起伏不定。
就在此时,云昭看见水中闪过一道金光。
昨晚遇见的那条小文鳐鱼不知何时出现在船边,正焦急地绕着船游动,时不时跃出水面,发出奇特的叫声。
“玉娘,快看!”云昭惊喜地指向水面。
玉娘随意瞥了一眼,手上划桨的动作不停:“现在没空管什么鱼。”
云昭仔细观察文鳐鱼的动作,发现它游出一段距离后,又折返回来,如此反复。
“它好像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玉娘也注意到了这条鱼,她皱眉道:“我在这片海域生活了三十年,从没见过这种鱼,现在逃命要紧!”
但文鳐鱼越发急切,甚至用身体轻轻撞击船身,云昭突然福至心灵:“它在给我们指路!玉娘姐,跟着它试试!”
玉娘犹豫片刻,终于调转船头,跟随文鳐鱼游动的方向,小鱼引导她们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海域后,突然潜入深处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玉娘环顾四周,海面平静如常,那条文鳐鱼像消失了一般。
就在她们困惑之际,文鳐鱼又从水下冒出来,重复刚才的路线,再次在同一位置消失,如此反复两三次后,云昭恍然大悟:“它要带我们去的是下面!”
“你疯了吗?”玉娘厉声道,“这是大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未落,林阿贝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娘!船!”
三人同时转头,在她们不远处,一艘大船正快速向她们驶来。
即使隔着这么远,云昭也能看清船上站着的五个村民和飘扬的村旗。
“他们追来了!”玉娘脸色煞白,她立刻拼命划桨,朝着反方向划去。
可是船小,只能在波涛中艰难前行,速度远不及大船。
这时,文鳐鱼突然跃出水面,发出一连串尖锐的鸣叫,挡在小船前方不肯让,。云昭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它这是在警告我们!前面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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