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是在挑衅母后呢。
谢琅捏着折扇的柄,一手托着,一下下敲击在掌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兄与母后还都是老样子,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皇兄怎么就不知道要服个软呢,非要母后亲自动手。
今日不仅是苏乔两家的大喜之日,也正是陛下携宫中娘娘小主来济慈寺进香礼佛之日。
因着往年也差不多都是这时候,故而今年济慈寺内亦有条不紊地做了安排,这一日,济慈寺内能进出的唯有天家之人,旁人不得进出。
与往日并无不同。
若说这唯一的不同,便是今年贾太后竟破天荒地主动要求同往。
贾太后最是厌恶极了容太妃,甚至容不得她在宫中碍自己的眼。
容太妃也一心痴迷佛法,便自请来到了这济慈寺内,再也未曾回到过宫中。
算下来,自先帝驾崩,两人已足足有三年未见。
济慈寺内,各处都是御林军走动,戒备极是森严。
乔予眠与其他娘娘小主一道,随王伴驾。
于大殿前进过了香火后,因着身上的伤,乔予眠得以来到后面一排禅房之内暂歇。
“娘娘,方才有人送了这个来,说是叫奴婢一定要亲手交给您过目。”
冬青手中捧着一个黑青色的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当是装着不少的东西。
乔予眠接过,却不觉得有多沉。
她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拆开,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封信,信封上以娟秀的字迹写着,三姐亲启。
乔予眠便知道,这是乔蓉给自己的信了。
她拆开信,一行行的仔细阅过,鼻头有些酸。
蓉儿今日出嫁,她却没办法亲眼见到,而自己今日离开,她恐是也没法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想到今日之后,两人或许就要天各一方,再难相见,乔予眠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不过蓉儿办事格外地妥帖,将现银都兑成了银票,又在济慈寺内安排了人,今夜护送她离开。
信中,除了道别,还有一事,也是乔予眠这一次会来济慈寺的目的。
“冬青,陪本宫出去走走。”
午时将至,山间却仍被大雾笼罩,抬眸向三十步开外望去,几乎只能看到前方物体的轮廓。
乔予眠一只脚才踏出了房门。
“这里,这里……”
暗处的墙边,探出一颗脑袋来,不断朝着乔予眠挥手。
乔予眠抬眸望去,却还来不及回应,耳边,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赶紧收回视线,看向院门的方向。
不其然地,院门口一前一后来了三个人。
为首那一人,乔予眠一眼便认出来了。
“徐公公?您怎么来了?”
眼见乔婕妤就在跟前儿,徐公公赶紧加快了脚步,迎了上来,“诶哟,娘娘这……可是打算出去吗?”
“没有。”乔予眠面色平静,“只是这段日子在屋中呆久了太闷,出来透透气。”
今日外头雾气甚浓,又不见天光,屋内的确很闷。
“徐公公来本宫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徐公公听过,连连摆手,仍旧恭敬地笑道,“不敢不敢,老奴是奉陛下之命,请娘娘过去的。”
“去哪儿?”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徐公公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乔予眠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徐公公带路了。”
“娘娘这边请。”
徐公公做了个请的动作。
乔予眠依言从容迈步离开,方走了两步,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朝着暗处才看去的方向轻挥了挥,示意他去禅房中稍后,随后才跟着徐公公一道离开了。
乔予眠本以为是要去前殿,但眼下徐公公带的路分明不是去前殿的路。
直到两人登上约莫着有三十级的台阶,这才来到了一处清幽静寂的院子前。
院中种了梅花,白粉红以及杂色的皆有,这些梅花应与梅园内的似乎是同宗同源,平日应是得人精心照料,生长的极好。
乔予眠没来过几次济慈寺,上一次来,也未曾到过这里,不过眼下瞧着,又有徐公公带自己前来,她心中不禁猜测着,这样清幽雅致的环境里,住着的应当是位凡事都极讲究的女子。
乔予眠心下想到了一个人。
她从未见过一面的那位传闻中在济慈寺修行的容太妃。
除了这位,乔予眠还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正在乔予眠想着时,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藏蓝色的门帘被一只大手掀开。
即便乔予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时隔多日,再次见到谢景玄,一瞬间,她的脸色还是极不自然地变化了一下。
她的脸色应当不大好看,乔予眠赶紧抬手,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自己的脸。
冰凉的手指尖触碰到脸上,乔予眠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失态。
“妾见过陛下。”
她福了福身子,既有礼,又疏离。
“三娘,你的伤,可好些了?”
“劳陛下挂念,有孔御医为妾诊治,妾如今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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