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青神情悲怆欲绝,却强忍着钻心的痛楚,颤巍巍地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为儿子合上未能瞑目的双眼,又细细整理着他染血的衣襟。
“我儿放心,母亲一定找到真凶,将他千刀万剐,给你报仇!”
她听儿子说过,最近都是跟赵家二公子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二公子一定知道!
“这里就麻烦你们夫妻暂且照看一下。”
刘青青嗓音沙哑,猛地站起身,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儿子面目全非的脸,咬牙转身冲出了门去。
只留下那小媳妇扶着门框,望着屋内的惨状,欲哭无泪。
刘青青失魂落魄地狂奔向永乐侯府,想去找赵莫苦问个明白。
寒风刮过脸颊,刺得生疼,却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的煎熬。
可跑到半路,想到自己如今已被赶出王府,身份低微,赵莫苦未必肯见她,更未必会对她说实话。
她猛地停下脚步,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
与此同时,誉王府内。
“郡主,出事了!”郑忠步履匆匆而入,面色凝重。
明诛从书卷中抬起头:“何事如此惊慌?”
“刘文宇死了!”
明诛合上书页的手微微一顿,面露惊诧,“死了?怎么死的?”
“昨夜在家中遇害,身中十数刀,失血过多而亡。”
郑忠深吸一口气,“据我们的人探得的消息,凶手应是左手持刀行凶,官府已经在全城搜捕此人。”
左手持刀......
明诛眼底寒光一闪,一个名字倏然跃入脑海。
她抬眼看向郑忠,“可知那李铁近日动向?”
“郡主怀疑是他?”郑忠神色一凛。
“不无可能。”
李铁当初拦她进府,她便让人砍了李铁的右手,作为送给刘青青的第一份厚礼。
后来李铁被送去了医馆后便再无消息。
直至前几日,郑忠的人才发觉他在王府附近徘徊。
他本就是刘青青招进府的,明诛怀疑他有所图谋,查清他是刘文宇派来的后,便将计就计,于是便有了将刘青青跟那张管事告上公堂一事。
“这两天倒是没顾上他。”郑忠道:“卑职这就命人去查他的行踪。”
“不必了。”明诛摇头,“若刘文宇真是他杀的,就算找到,大抵也只能寻到一具尸首”
刘文宇帮永乐侯府办事,依赵家父子心狠手辣的性子,岂会留下活口?
“刘文宇也算罪有应得,此事,我们可要插手?”郑忠问道。
“我们不想管,但以防人家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还是要防着些的。”
明诛眯了眯眼,“这些日子让你的人加强警戒,不是王府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进来,王府的下人出入也要严格登记,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用了多少时间,事无巨细的给我记清楚。”
府里虽被宏伯与苔生联合整顿了一番,但为了王府的安全着想,还是得严格防范。
郑忠领命下去,明诛还在想刘文宇的死,却听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寒风汹涌而入,多日不见的天枢风风火火的疾步进来。
他神情凝重,一字一顿道:“安庆府传来消息,当地再降大雪,堤坝决堤,王爷......被大水冲走了!”
“啪嗒——”明诛手中的茶盏应声跌落。
......
刘青青头戴幂蓠,一身黑衣,身后跟着王二虎,被赵元庆请进了书房。
赵元庆审视着这位圣女,就见她似乎十分焦灼,眼中精光划过。
“不知郡主亲自现身来寻本侯,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青青压着嗓音,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今日前来,的确有件事需要侯爷帮忙。”
“哦?”赵元庆问道:“不知是何事?”
“是关于文宇......”刘青青语气悲戚道:“文宇......今日一早,被人发现惨死家中,听说他最近与贵府二公子走的极近,还请将二公子请来问一问。”
赵元庆面色不变,端起茶盏,轻轻吹去上面的浮沫。
“圣女的意思,是怀疑我儿杀了刘文宇?”他眼神一厉,不善的目光投向刘青青。
那目光极具穿透性,仿佛能透过幂蓠,直窥刘青青的内心。
刘青青心中一凛,忙解释道:“我绝无此意,只是想问问,文宇最近可得罪过什么人,那杀人者,似乎与我......与文宇有仇怨。”
“原来是这样。”赵元庆垂着的眼睑下精光闪烁,“此事我亦有耳闻,刘文宇毕竟是我兵部的人,他的死,本侯自会命人调查,不过......”
他并未答应刘青青的请求,反而话锋一转:“圣女竟因为一个小小的主事亲自来找本侯,这倒让本侯不解了。”
刘青青暗道不好,难道因为她心急,被人发现了身份?
其实她本不欲再以圣女的身份现身,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她就算拼着身份暴露,也要将真凶揪出来!
她尽量稳住心神,不让自己露怯,“此前与侯爷合作的刘氏是我手下,刘文宇是她独子,如今横死,我这个做主子的,自然要替她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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