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探测器?”叶钧看向李舟,刚刚松弛了那么一丝丝的空气又被扯紧了。怪了,以前的情报里可没提过伽梵人有这种手持玩意儿。
李舟的感知中,那军官手里的东西发出一种很奇怪的能量波动,不强,但很特别,和声呐那种大范围扫描完全是两码事,倒有点像……安检用的防爆探测器?但这玩意儿能在水里用?
“他娘的,这又是什么鬼名堂?”秦锋攥紧了拳头,低声骂咧着,眼睛瞪着虚拟屏幕,恨不得把那示意图盯出个洞来,虽然上面除了代表货船的图标和几个数据啥也没有。
叶钧的反应快得吓人,几乎在李舟示警的同时,他就明白了危险在哪。船体能挡住大部分声呐波,可这种贴着水皮、近距离扫描的东西,谁知道它用的是什么原理?万一真能穿透水深,那紧贴船底的黑鲨号不就成了活靶子?
“杨涛!”
“在!”杨涛应声,手指已经虚按在控制台的几个关键区域。
“启动‘海潮’!功率最低!模拟背景噪音,快!”叶钧的命令压得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明白!‘海潮’最低功率启动,模拟背景噪音生成中……”杨涛手指在光洁的面板上飞快跳跃,几个指令输入下去。一股无形的、极其微弱的特殊波动悄然从黑鲨号艇壳弥散开去,像一层薄雾,试图扭曲潜艇周围的微弱磁场和金属反应信号,将这庞然大物伪装成海底一块普通的、有点大的铁矿石,或者干脆就是一片“信号不清”的区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设备散热的低鸣似乎都消失了。所有注意力,无论是真实的目光,还是李舟那独特的感知,全都集中在那个走向船舷的伽梵军官身上。
李舟“看”得清清楚楚:那军官走到船边,把那个闪着微弱蓝光、像个加粗手电筒的探测器伸出船舷外。
他拧开了探测器的头部,从里面抽出一截更细的模块,模块和主体之间连着一根细细的、闪着光泽的线缆,看着像是加固过的光纤。军官小心地把模块往下放,放进水里几米深,然后开始非常缓慢地、贴着水面来回移动,就像在用扫雷器扫地雷一样。
探测器顶端的指示灯闪烁不定,颜色变来变去,读数跳得厉害,完全没有规律。
那军官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解。他把探测器提起来看了看屏幕,又举起挂在胸前的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伽梵语。李舟听不懂,但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困惑和那么点不耐烦,像是在向上级报告“这破玩意儿是不是坏了”,或者在问“读数一直乱跳是几个意思”。
“怎么样?干扰起作用了吗?”楚航几乎把嘴唇凑到了杨涛耳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理论上……能干扰近距离低功率探测,但这东西……没见过,参数不明,我只能尽量模拟最常见的近距离探测模式……”杨涛额头也渗出了细汗,眼睛紧盯着反馈数据,“希望他只是在走个过场。”
叶钧没吭声,眼神锐利地扫过深度、姿态和潜艇内部环境监测的各项数据,确保潜艇像焊死在船底一样,纹丝不动。
李舟也没完全指望“海潮”系统。他的感知力前所未有地集中,像探照灯一样锁定着那个探测模块的移动轨迹和它周围微弱的能量场变化。就在那探测器扫过艇艏正上方,靠近声呐导流罩附近区域的瞬间,李舟通过内部通讯系统,用极低的声音快速报出几个微调指令。
叶钧几乎是本能地轻点了一下头,旁边的轮机长和操舵手立刻心领神会,极其轻微地调整了几个水柜的注水量和舵面角度。
整个潜艇以一种外人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改变了一点点姿态。利用“恒运号”船底那些纵横交错的加强筋、粗大的海底门阀,制造出更复杂的信号反射和遮蔽。
这调整幅度小得可怜,艇内的人除了专门负责姿态控制的几个人,根本感觉不到潜艇动过。但在李舟的感知引导下,这就像是在最关键的地方,又披上了一层量身定做的隐形衣。
水面上,那名伽梵军官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换了不同位置,甚至把模块探入水下更深一点,但探测器顶端的指示灯依旧像抽风一样乱闪。他终于彻底不耐烦了,又对着对讲机抱怨了几句,然后摇了摇头,带着一脸“这什么破烂玩意儿”的表情,收回了探杆和模块,把它重新拧好,转身骂骂咧咧地走回了船舱。
“他收起来了!回去了!”李舟立刻报告,声音里带着一种几乎要虚脱的放松。
呼——
指挥舱里,终于响起了一片清晰可闻的、集体的吐气声,虽然依旧压抑着。秦锋紧握的拳头猛地松开,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指,无声地朝空中挥了一下,嘴里嘟囔:“算你走运……不然非让你尝尝‘虎鲸’炖鱼汤!”
楚航长长呼出一口气,瘫靠在椅背上,先是对着杨涛竖了个大拇指,又扭头看向李舟的方向,眼神复杂,有惊叹,有佩服,还有点“这家伙真是个怪物”的意味。这“海潮”系统配合李舟这神乎其技的微操,简直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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