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烙印在脑海深处疯狂闪烁,倒计时的冰冷如同万载玄冰刺入林薇的骨髓,每一次脉动都带来清晰的死亡震颤。三天!仅仅三天!黎明破晓那一刻,皇城观星台之下,蛰伏于汴京地脉深处的“母体”将撕裂空间,以整座都城百万生灵的血肉与龙气为祭品,完成它最终的降临。
林薇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冰晶印记的裂痕,寒气与虚弱如同跗骨之蛆。她刚刚以一滴本源心头血重燃螭龙玉珏,弥合裂痕,更以血脉为引,激活了那幅悬浮于工坊半空的残缺星图。冰蓝色的星辰勾勒出母体巢穴的坐标——皇城正下方,一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能量核心,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代价清晰刻在身体的每一寸痛苦里,但她必须成为刺向那片黑暗最锋利、也最决绝的剑锋。
隔壁厢房,萧凛的喘息声微弱得几不可闻,如同风中残烛。
“呃…嗬……”压抑的痛苦呻吟断断续续,带着濒死的嘶哑。墨羽正跪在榻边,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双手飞快地在萧凛大腿上方悬空移动。她指间捻着数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玄冰魄针”,针尾连接着极其纤细、近乎透明的灵力导管,另一端则刺入萧凛腿上那狰狞翻卷、不断渗出粘稠暗红污血的伤口深处。
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如同被墨汁浸染,丝丝缕缕的暗红邪气如同活物般在皮下蠕动,不断试图向完好的血肉侵蚀。而在更深处,蚀骨寒毒的惨白冰纹正与这股邪能激烈交锋,冰火交煎,每一次碰撞都让萧凛的身体剧烈痉挛一下。他牙关紧咬,下唇已被咬破,鲜血混着冷汗滑落,冷峻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却硬是没再发出一声完整的痛呼。
“邪能太顽固了!像他娘的附骨钢钉!”墨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重的疲惫,手指因为过度专注和灵力消耗而微微颤抖,“林薇的心头血引动的星图能量…只能暂时压制邪能的活性,像给它套了个笼头,可这寒毒…寒毒被刺激得更疯了!它们在他经脉里打仗!再这样下去,他…他撑不到三天后!”
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一旁面色凝重的襄王赵元侃:“殿下!那苗疆巫医留下的‘九死还魂散’呢?快!给他灌下去!吊住这口气再说!”那是用数种奇毒以毒攻毒吊命的虎狼之药,稍有不慎便是速死。
赵元侃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漆黑的、仅有拇指大小的玉瓶。他拔开塞子,一股辛辣刺鼻、混合着浓烈血腥和腐败草药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他捏开萧凛紧咬的牙关,将瓶中粘稠如血、闪烁着诡异磷光的药液尽数倒了进去。
“呃——!”药液入喉,萧凛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脖颈处青筋暴凸,皮肤下瞬间爬满蛛网般的紫黑色纹路,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抓住身下的锦褥,指节捏得惨白,将那坚韧的布料生生撕裂!
这痛苦如同地狱酷刑,却奇迹般地暂时压住了他体内两股肆虐能量的暴动,让他狂乱的气息稍稍平复,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不再是随时会熄灭的状态。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越过墨羽的肩膀,死死地落在门口扶着门框、脸色比纸还白的林薇身上。
那眼神,没有痛苦,没有绝望,只有一片燃烧的、不容置疑的意志:行动!必须行动!不惜一切!
林薇读懂了他眼中无声的嘶吼。心口像被那目光狠狠刺穿,剧痛混合着更深的决绝翻涌上来。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如同带着冰渣,割得肺腑生疼。她强迫自己站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盖过了萧凛压抑的喘息和墨羽的啜泣:
“墨羽,星图坐标解析!襄王殿下,我们需要人,需要力量!三天,黎明前,皇城观星台正下方——那是母体选择的‘祭坛’。它要借祭天大典汇聚的龙气人望,撕裂空间!”
赵元侃霍然转身,亲王常服无风自动,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铁血取代。“本王知道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归墟之巢’、‘母体’、‘祭天大典’…这是倾国之祸!本王即刻入宫面圣!纵然无法明言妖邪,也要以‘地龙翻身’、‘前朝余孽作乱’为由,调动拱圣军、皇城司精锐,封锁皇城相关区域!尤其是观星台!”
他语速极快,条理分明:“墨羽,你所需一切材料,列单!本王亲卫持我令牌,开启内库,任你取用!哪怕你要拆了工部的库房!林薇,”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撑住!你是关键!萧凛…交给你和墨羽!”
“殿下!”一个身着玄色劲装、气息精悍的亲卫疾步而入,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府外有异动!西侧暗巷,能量波动极其隐晦阴冷,与我们监控的‘鬼鸮’几个外围据点散发的气息…有七分相似!人数不明,但绝非善类!他们似乎在…窥探听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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