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来选去,最后选定两个嫌疑人。
一个是天福酒楼东家季平江,与北域有食材贸易往来,另一个是血刃楼的首领洛痕,成分比较复杂,麾下什么人都有,据可靠情报,他与北域二皇子私交甚笃,因此而参与对方的政斗也未可知。
“血刃楼势力庞大,虽是中立组织,但与仪宛关系暧昧,如果真的做这样的案出来,背后恐怕牵连甚广。”秦徽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移向酒楼雅间内北域风格的奔马瓷雕,“不是洛痕。”
渠兆春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转着筷子,眼睛却亮晶晶地眨巴眨巴:“为何如此断定?”
秦徽:“很简单,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即便是另有背后黑手向他们买凶,以洛痕的阅历和智谋,趟这趟浑水......还不如直接找国君谈个交易谋些利益。”
“所以其实你心中早有了决断,这才来天福酒楼?”渠兆春瘪了瘪嘴,“我还以为今日只是约我一起吃饭呢。”
他看着有些委屈,但脸上笑容却未减,眉眼都弯弯的,像无风春夜的月牙。
秦徽:“......也算谢你。”
池笺都开始打坐了。
这姐们儿的心态稳得一批,面对这种秀色大席面,追着喂饭都不吃一口,实打实的事业型女主角。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恨不得一次谈一百个。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二位贵客,我们东家到了。”酒楼小厮在门外禀了一声。
秦徽转头,就看见一个装扮颇为朴素的青年,腰系白绸,发挽素冠,气色倒是不错。
那男子见了秦徽反而怔愣,右手抬起来似要做什么动作,卡顿了一下,改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城主,是您吗?”
他垂手行了一礼。
秦徽没动,也没说话,只看着他。
池笺却感觉到自己脑袋一痛,似被密密麻麻的虫蚁啃噬的疼痛程度,心绪也被疼痛卷得疯狂翻涌,像是有一根又酸又苦又辣的针扎进舌苔里,折磨得人想发疯大喊大叫,却又怕痛苦加深而捂住自己的嘴忍耐着往下咽唾沫。
靠靠靠靠靠!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酷刑啊啊啊啊啊!!
“......你是,季家的?”
她在混乱到即将晕厥之际听到秦徽毫无情感的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逐渐散去,池笺的神智一点点回笼。
她是真的服了,谁能知道追剧还得受这罪?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要回到在逸清峰的时候,先苦心闭关修炼到天下无敌,然后冲出来把所有人都干死。
真的太特么痛了!
然而痛苦的事情还没完,她睁开眼睛恢复视线,就看到秦徽举剑对着渠兆春。
池笺:???
这又是闹哪样???
秦徽的声音比往常还要冰冷:“滚开,或者,我现在就杀了你。”
对面的渠兆春纹丝不动,用手抵着她的剑:“秦姑娘,你冷静些,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而他背后神色仓皇的青年此刻双目通红,颤颤巍巍质问:“城主,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且在渌城时季家上下皆为你拥趸,你为何想要杀我?!”
剑又向前刺了一寸。
池笺感觉不到秦徽内心的情绪,无论是怒火还是别的什么,可见她此刻是冷静的。
但是她的动作却带着一股不讲理的执着。
池笺突然感觉到隐隐的一点奇异的矛盾,说不好,暂时不太抓得到那个感觉。
最终还是渠兆春一力降十会,强硬地绑走了秦徽。
“抱歉......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因果或选择,”他蹙起八字眉真诚道歉,“我只是想再向你确定一遍,你要杀季平江的决心是否已超过你办案从政的野心?如果是,我不会阻拦,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如果不是,那就再稍微冷静一下,我们从长计议可好?”
秦徽:“......”
他收回束缚秦徽的灵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急昏头了。”
“这个巷子出去右拐就是天福酒楼。”
他后退了一步,静静等待秦徽的反应。
池笺:小伙子说话有点说法的。
巷外声响不绝,巷内却僻静冷清,风吹起少年的发丝在空中扬了扬,像丝丝墨迹将巷内巷外分成两幅画卷。
秦徽沉默了很久才出声:“......周家灭门案凶犯有极大概率是季平江,他全家全族都死于北域乱兵之手,作为天福酒楼东家,他既有获悉周泉相关情报的条件,也有挟私报复的动机,只是现在需要切实的证据。”
渠兆春视线仍旧落在秦徽脸上,只偏了偏脑袋:“嗯......可是,他只是个商人,怎么去杀周泉全家呢?”
“......季家,”秦徽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道,“渌城季家曾从北域巫师手中购得一灵宝杀器,其威力据说可在两军对垒之际逆转战局,当年那些乱兵也是为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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