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等人齐齐看向林羡予,灼热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的嘴巴上。
尤其是杨芙,瞳孔猛地收缩,极力控制的表情中带着隐隐的不可思议。
林羡予却仿若未察,继续暗搓搓的说着:
【说起长公主驸马的那位外室,也是个有来历的。】
【当年她的祖父卷入了戾王的叛乱,被罢官、抄家,外室那时才七岁,被罚没入教坊司。】
【及笄那年,外室与驸马重逢,两人是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驸马便借着长公主的名号,将外室这个便宜表妹从教坊司弄了出来,还给弄了个良民的户籍。】
【啧啧,就是可怜了长公主殿下,十来年了,外室孩子都生了两个,却始终被瞒在鼓里。】
林羡予嘴巴不动,却发出了声音。
包括皇帝、长公主在内的一众人等,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坐在林羡予身侧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更是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
这是小姑子的心声?
原来不只是杨芙的心声能够被众人听到,还有她们周家的三小姐?
皇帝神色不动,只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长公主:
皇姐,驸马果然养了外室?
此事你知情还是不知情?
长公主嘴里发苦,“家丑”被外扬了呀。
驸马脏了,还弄出了野种,长公主并不十分在意。
左右她也有面首,与驸马早就貌合神离。
但,男人她可以不要,身为皇家贵女的体面却不能被践踏。
偏偏问询她的是皇帝,她即便满心愤懑,也要极力压制。
她抬头看向皇帝,轻轻点头:
陛下,臣知情。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似乎在无声的告诉皇帝:陛下放心,臣万不会饶过折辱皇家的混蛋。
长公主作为公主,不好明火执仗的对着驸马喊打喊杀。
但,想要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掉,长公主还是有许多办法的。
长公主发现驸马奸情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
唔,到底是坠马、斗殴好呢,还是染病、下毒更便宜?
在长公主心里,私养外室的驸马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以,当被皇帝无声询问的时候,长公主不自禁就释放出了些许杀意。
皇帝没有在意长公主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区区一个驸马,杀了也就杀了。
只要长公主处理好,不留下把柄,不被人发现,皇帝就不会追究。
相较于驸马即将迎来的凄惨下场,皇帝更关注林羡予。
他微微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内侍。
内侍四十来岁的年纪,体型有些圆润,白白胖胖,一脸和气。
他还特别爱笑,即便嘴巴不笑,眉眼也是柔和的,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事实上,他是皇帝倚重的内侍总管,不只是在后宫,就是在前朝,也颇有些体面。
不过,在皇帝面前,他还是卑微得亦如刚进宫时的模样。
垂首躬身,凑到了皇帝近前。
内侍一直随侍在皇帝左右,所以他听到了杨芙、林羡予的心声,更注意到了皇帝对这两位小贵女的看重。
皇帝有了动作,内侍自然心领神会。
他附到皇帝的耳畔,低低的回禀着:
“陛下,那位就是您钦封的清和县君,是承恩公府的三小姐。”
“她从小被父母、兄长们宠溺,皇后娘娘对这个嫡出的亲侄女儿亦是宠爱有加,清和县君便有些娇气,为人也率真!”
内侍的措辞颇为委婉。
他没有直接说“周羡予”被家里宠坏了,也没有说“周羡予”任性跋扈,只说她生性直爽。
啧啧,就像方才众贵妇说杨芙“活泼”一样,这里的“率真”,也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话。
皇帝没有在意这些,他更为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重点:
“性子率真?也就是说,她、不会装模作样?”
再通俗些,就是坏的明白!
犯了错、欺负了人,不会撒谎、遮掩,而是能够“敢作敢当”。
性子率真,可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有人纵容。
正所谓“恃宠而骄”嘛。
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她不知道风雨的可怕,自然也就可以一直“率真”下去。
这样被宠坏的小贵女,别说心里想的了,就是在嘴上也不屑作假。
皇帝果然谨慎,为了确定林羡予心声的真伪,先是问了事件当事人,又从“周羡予”的性情入手。
多方验证,他才会相信。
【咦?怎么忽然安静下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今天还真是怪事多多。刚才大嫂、二嫂也不知道怎么了,尤其是二嫂,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
【哼,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做的点心那么难吃,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她为了在娘面前假装贤惠,非要给我送!哼哼,她非要送,我就拿去喂狗!】
【不过,二嫂虽然厨艺差了些,但人长得好看!要不是看在她是个美人儿的份上,我早就当面把点心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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