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突然,她动作一顿,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一个匠人迟到一刻钟,按规矩扣十文钱。工部三千七百名匠人,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每天迟到……一天就是三千七百文,一个月就是……十一万一千两?!】
【国库回血有望啊!】
江书晚看着那串数字,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元宝在向她招手,查账要赔钱的恐惧都被冲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通报,七皇子府上的人送了东西来。
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巧夺天工的鎏金计时沙漏。沙粒细如金粉,在日光下流淌出璀璨的光。
盒中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萧景琰那笔锋锐利、力透纸背的字迹:“闻卿劳心,寝食难安。此物或可佐之,切勿废寝。”
江书晚捏着那张纸条,愣了半天。
【催我搞快点?不对……提醒我别累死?】
【这是什么意思?怕我猝死耽误他搞事业?还是……示爱?救命,后者的可能性更吓人!】
她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沙漏和字条都塞进了箱子底。
当晚,月黑风高。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工部衙门墙角,掏出火折子,正准备对着那个巨大的“时辰格”下手。
突然,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如平地惊雷般炸响:“鼠辈,安敢放肆!”
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披玄铁旧铠的身影,正是亲自带队巡逻的镇国公江震。
两个黑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日,章程封箱前的最后一刻。
江书晚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些冷酷无情的条款,良心忽然痛了一下。
【算了,都是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她偷偷拿起笔,在条例的末尾,用极小的字,加了一句:“凡因公延时者,按平日三倍计发工分。”
写完,她松了口气,准备合上册子。谁知袖口一甩,不偏不倚蹭翻了旁边的墨砚。
乌黑的墨汁泼洒而下,将那本凝聚了她毕生社畜血泪的章程,染开了一大片浓重的、宛如血迹的墨痕。
前来取件的工部侍郎王璞的旧部下,看到这本“血书”,吓得腿都软了,直呼“天降警示,国将大乱”。
三日之期已到。
凌晨,天还未亮。
江书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亲手将那个沉重的樟木箱子扛上了马车。
她的形象,比城外的难民还要凄惨几分。
御书房内,皇帝萧煊接过那本散发着墨香,还带着几分狼狈的《江氏考成录》。
他翻开,看着那些前所未闻的词汇,什么“工分”、“项目”、“考勤”,眉头微蹙。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句“杜绝工时靡费,预计可为国库每年节省开支三十万两”时,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一丝清晰的波澜。
他抬起头,看向殿下那个站着都能睡着、摇摇欲坠的瘦弱少女。
半晌,他合上奏疏,拿起朱笔,只在封面批了两个字。
“准奏。”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让江书晚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看到皇帝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龙颜大悦。
而她,被彻底架上了烤架,再无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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