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被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一左一右“请”回二楼客房时,大脑一片空白。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水渍。她的运动服湿透了,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但比这更冷的,是那颗沉入谷底的心。
温室里的短暂会面,那个神秘人留下的只言片语——“自导自演”、“别信林薇薇”——像惊雷一样在她脑中炸响,带来一丝荒谬的希望,但随之而来的,是行踪暴露后更深的恐惧。
她会被怎样对待?傅靳言会相信她只是去散心吗?不,他绝不会信。在他眼里,她任何超出他掌控的行为,都带着恶意。
客房的门在她身后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辨。她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徒劳地喘息着。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凌迟着她的神经。她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终于,那熟悉的、沉稳而冰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没有敲门,门锁被钥匙转动,傅靳言推门而入。
他换了一身深色的家居服,但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却比窗外未散的雨云更加浓重。他显然已经拿到了汇报,俊美的脸上结着一层寒霜,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死死地锁在苏晚晴身上。
苏晚晴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落地窗玻璃,无路可退。
“看来,”傅靳言一步步逼近,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软禁都关不住你那点不安分的心思?”
他停在苏晚晴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吞噬。他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猛地一把挥开了梳妆台上她那个装着素描本和炭笔的旧帆布包。
哗啦一声,本子和笔散落一地,几张画稿滑了出来,上面是她宣泄情绪时画下的、充满挣扎线条的涂鸦。
“夜探温室?”傅靳言俯身,捡起一张画着扭曲阴影的画稿,指尖用力,几乎要将纸张捏破,“去见谁?嗯?苏晚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们苏家欠下的债?!”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温热的气息带着怒意喷在她脸上,却只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我……我只是闷得慌,出去透透气……”苏晚晴声音颤抖地辩解,尽管知道这辩解苍白无力。
“透气?”傅靳言冷笑,将揉碎的画稿扔在她脸上,“透到那个一年到头没人去的温室?还那么‘巧合’地遇到了人?说!是谁?!”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和之前在温室里被保镖抓住时如出一辙,旧痕未消,又添新痛。
苏晚晴痛得闷哼一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没有谁……我真的只是一个人……”
她不能说出那个神秘人,那是她唯一可能揭开真相的希望,尽管这希望此刻看起来如此渺茫。
“冥顽不灵!”傅靳言眼底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甩开她的手,眼神里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既然你管不住自己,那我就帮你管。”
他直起身,如同宣判般下达命令:
“第一,从今天起,你每日的三餐减为两餐,内容由厨房定。”
“第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踢了踢地上的画具,“全部没收。你不配拥有任何消遣。”
“第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客房,最终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到我的书房外面,站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不准坐下。好好反省,你们苏家到底做了什么,你该赎什么样的罪!”
书房外面罚站?像古代被罚站的宫女一样?屈辱感像毒藤一样缠绕住苏晚晴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另外,”傅靳言补充道,语气冰冷,“别以为断了你的通讯我就没办法。如果你再有任何不安分的举动,或者让我发现你试图联系外界——比如,你那个好闺蜜苏曼,或者……医院。”
他刻意加重了“医院”两个字,成功地看到苏晚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不保证,你父亲还能享受到现在这么好的‘医疗条件’。”
这是最直接、最残忍的威胁。他用父亲的命,给她套上了最坚固的枷锁。
傅靳言说完,不再看她,仿佛多待一秒都嫌脏。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再次将门锁死。
苏晚晴瘫软在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画稿和紧闭的房门,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手腕的疼痛,也不是因为饥饿的威胁,而是因为这种完全被剥夺、被掌控、连最后一点精神寄托都被碾碎的绝望。
第二天下午三点,苏晚晴准时站在了傅靳言书房门外那条冰冷空旷的走廊上。
书房的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他讲电话和处理公务的声音。她像一尊雕像,背脊挺得笔直,目光空洞地望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幅抽象画。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腿脚开始发酸,站立的姿势让她小腹隐隐作痛(生理期临近的征兆),但更折磨人的是精神上的屈辱。偶尔有佣人经过,都低着头快步走开,不敢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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