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苏晚晴耳边炸开,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看着茶几上那枚小小的、冰冷的纽扣电池,又抬头看向傅靳言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以及他怀里那个瑟瑟发抖、仿佛受到巨大惊吓的林薇薇。
荒谬感和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她房间外面?她连这扇门都难出去,怎么可能去放什么窃听器?
“不是我。”苏晚晴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疲惫的平静。过多的冤屈和打击,反而让她在这种荒诞的指控面前,生出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
“不是你?”傅靳言冷笑一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她,“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苏晚晴,我真是小看你了!软禁都关不住你这些下作的手段!你想窃听什么?嗯?是想抓薇薇的把柄,还是想找机会再害她一次?!”
他的指控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更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在他心里,她早已是罪大恶极,任何坏事都可以理所当然地安在她头上。
林薇薇适时地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柔弱地拉住傅靳言的衣袖:“靳言,别这样……也许,也许只是误会……苏小姐她可能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坐实了苏晚晴“因嫉妒而行事卑劣”的动机。
苏晚晴的目光越过暴怒的傅靳言,直直地看向林薇薇。这一次,她没有躲闪,没有畏惧,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林薇薇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哭声顿了顿,眼神下意识地飘忽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间的细微变化,被苏晚晴精准地捕捉到了。
“傅先生,”苏晚晴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傅靳言,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您认定这是我做的,请问,我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将窃听器放到窗外那个我根本够不到的花盆里的?”
傅靳言被问得一怔,随即怒火更盛:“你还敢狡辩?自然是趁人不备的时候!”
“我被软禁在此,房门有锁,窗外有保镖定时巡逻。”苏晚晴条理清晰地说道,“请问,我如何‘趁人不备’?除非,我有同伙,或者,我会飞檐走壁。”
她的冷静和逻辑,与傅靳言纯粹的愤怒形成了鲜明对比。连旁边的管家和佣人都露出了些许思索的神色。
傅靳言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苏晚晴会如此反驳。他习惯了她的逆来顺受,或是无力的辩解,此刻她这种带着讽刺的冷静,让他感到失控的恼怒。“牙尖嘴利!除了你,还会有谁?!”
“这就不知道了。”苏晚晴淡淡地说,目光再次意有所指地扫过林薇薇,“或许,是有人想故意栽赃,让我罪上加罪,好被您更快地处置掉呢?”
这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白了白,眼泪流得更凶,紧紧抓住傅靳言的手臂:“靳言……苏小姐她……她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靳言立刻心疼地搂住她,对苏晚晴的厌恶达到了顶点:“闭嘴!苏晚晴,你自己心思龌龊,就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薇薇单纯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单纯善良?”苏晚晴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悲凉的弧度。她没有再争辩。她知道,在傅靳言厚重的滤镜下,林薇薇永远是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这场对峙最终以傅靳言勒令苏晚晴禁足房间三天、并扬言会彻查(但结果可想而知)而告终。
苏晚晴被押回客房。这一次,她没有再瘫坐在地,而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虽然这次指控被她暂时顶了回去,但她的处境并没有任何改善,反而可能因为她的“反抗”而变得更糟。傅靳言不会相信她,林薇薇的手段只会越来越狠。
但是,这一次的对峙,也并非全无收获。她清晰地看到了林薇薇眼神里的那一丝心虚和慌乱。这让她更加确信,林薇薇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而且,她发现,当自己不再一味地恐惧和哭泣,而是尝试用冷静和逻辑去面对时,虽然无法改变傅靳言的偏执,但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不被瞬间击垮。
无声的反抗,也是反抗。
接下来的三天禁足,苏晚晴过得异常平静。她不再焦虑,而是开始仔细梳理来到傅家后发生的一切。从林薇薇的归来,到所谓的“指控”,再到接连不断的“意外”和“栽赃”……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她接触到外界,或者至少能验证某些猜想的突破口。
机会,在她禁足结束后的第二天,意外地到来了。
傅靳言似乎是为了安抚受惊的林薇薇,决定带她去花园散步。而苏晚晴,被命令“陪同”——与其说是陪同,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和羞辱,让她亲眼看着他们如何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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