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声如同撕裂布帛的尖刀,划破了废弃工厂死寂的夜空,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精准地朝着苏晚晴所在的方向逼近!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志在必得的司机动作猛地一僵!他脸上那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慌乱。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抓住苏晚晴胳膊的手,猛地回头望向警笛声传来的方向,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
“妈的……怎么是警察?!”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意外和不解,显然,这完全不在他(或者他背后的人)的计划之内。
傅靳言抓人,怎么可能动用警方?还是这样大张旗鼓地拉响警笛?这不符合傅靳言一贯暗中掌控一切的作风!
就是这短暂的、不到三秒钟的迟疑和混乱,给了苏晚晴一线生机!
求生的本能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她的麻痹和绝望!她不知道警察为何而来,但这无疑是唯一的机会!她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无论是傅靳言,还是警察!
“砰!”她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猛地用肩膀撞向因为司机松手而虚掩着的车门!车门撞在司机身上,让他踉跄了一下。
“臭娘们!”司机吃痛,怒骂着反应过来,再次伸手抓向她。
但苏晚晴已经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她不顾一切地滚出车厢,重重摔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手肘和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她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就朝着与警笛声相反的方向、工厂深处那片更加浓郁的黑暗亡命狂奔!
“站住!你给我站住!”司机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紧紧追来。
苏晚晴什么也顾不上了,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剧烈抽痛,喉咙里满是血腥味。她只知道拼命地跑,借着月光和远处警车闪烁的蓝红光芒,在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和建材残骸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穿梭。锈蚀的钢筋刮破了她的裤腿,尖锐的碎石硌疼了她的脚底,但她浑然不觉。
警笛声已经在工厂大门口停下,刺眼的车灯光束如同探照灯般扫射进来,隐约还能听到警察用扩音器喊话的声音,但内容模糊不清。这似乎更加刺激了追赶的司机,他的脚步声更加急促和暴戾。
苏晚晴躲到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锅炉后面,蜷缩起身子,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汗水、泪水混合着灰尘,糊满了她的脸。
她能听到司机在不远处气急败坏地搜寻,踢踹着挡路的杂物,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警车的灯光在废墟间晃动,但似乎并没有警察立刻深入厂区搜查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不是来抓她的?还是说……他们是在追查别的案子,恰好到了这里?
无论原因如何,这短暂的混乱确实干扰了那个司机,给了她喘息之机。
几分钟后,司机的脚步声似乎朝着工厂另一个方向远去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逐渐消失。警车的灯光依旧在门口闪烁,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危险……暂时解除了?
苏晚晴瘫软在冰冷的锅炉后面,全身虚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这才感觉到手肘和膝盖火辣辣的疼痛,被划破的伤口正在渗血。
她不敢大意,依旧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警笛声已经停了,但警灯还在闪烁。工厂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旧铁皮发出的呜咽声。
她必须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那个司机可能还在附近,警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且,天快亮了!一旦天亮,她的行踪将更容易暴露。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巨大的废弃车间,到处是倒塌的支架、废弃的机床和散落的零件,如同一个钢铁废墟构成的迷宫。月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破窗照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
她的目光落在车间另一端,那里似乎有一个较小的侧门,门外隐约能看到杂乱的草丛和更深的夜色。
那就是她的目标!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每动一下,浑身都像散架一样疼。她咬着牙,借助各种废弃物的阴影作为掩护,猫着腰,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那个侧门挪动。
这段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此刻却显得无比漫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她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让她心惊肉跳。
终于,她摸到了那扇锈蚀的铁皮侧门。门没有锁,虚掩着。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刺骨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门外是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更远处是黑黝黝的树林。
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她准备侧身钻出门的瞬间——
“嘀呜——嘀呜——”
又一串警笛声,从完全不同的、更远的方向传来!而且,这一次,声音不是靠近,而是……正在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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