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言那句“全面的身体检查”,像一道最终通牒,悬在苏晚晴头顶,随时可能落下。一旦检查,怀孕的事实将无所遁形。届时,她将彻底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连最后一丝挣扎的余地都会被剥夺。时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父亲“离开这里”的遗言,老园丁神秘的图案,以及腹中悄然生长的生命,像三股交织的力量,在她死寂的心里催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在傅靳言采取行动前,找到那条可能的生路!
红色小木屋。老园丁箭头所指的“下方”。这是她唯一的线索,也是她最后的赌注。
接下来的两天,苏晚晴强迫自己表现得异常“安分”。她按时吃饭,尽管孕吐的反应让她食不下咽;她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不再站在窗边眺望,减少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举动。她甚至对送餐的女佣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顺从的表情。她在麻痹看守者,为那个必须实施的计划创造机会。
她仔细观察着别墅的作息。上午九点到十点,东墙角的监控检修,是老园丁给过的确切信息。而经过她暗中留意,发现每天下午三点左右,大部分佣人会集中到主楼进行短暂的休整和交接,庭院里的人手会相对减少。尤其是那个红色小木屋所在的偏僻角落,更是鲜有人至。
下午三点,成了她选定的行动时间。
决定行动的这一日,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苏晚晴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每一次走廊外的脚步声都让她心惊肉跳。她将老园丁给的那张画着图案的纸片紧紧攥在手心,汗水几乎要将纸张浸透。
下午两点五十分。她借口午睡后有些头晕,想喝点热牛奶,支开了例行前来查看的女佣。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像一只被惊动的兔子,迅速从床上弹起。
她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相对不起眼的运动服,这是她仅有的、不属于“林薇薇风格”的衣服。她将头发利落地扎起,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耳朵紧贴门板,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廊里一片寂静。交接班的时间临近,佣人们似乎都聚集到了主楼方向。
就是现在!
她轻轻拧动门把手——出乎意料,门竟然没有从外面反锁!是疏忽,还是……某种默许?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她已无暇深思。
她像一道影子般闪出房间,贴着墙壁,利用廊柱和装饰品的阴影作为掩护,朝着通往一楼的佣人专用楼梯快速移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窒息。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让她胆战心惊。
幸运的是,一路畅通。她顺利溜下楼梯,躲过了一个正在擦拭楼梯扶手的年轻女佣的视线,闪身出了侧门,来到了别墅的后院。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但她无暇感受,目光迅速锁定了不远处那座孤零零的红色小木屋。它静静地矗立在树荫下,门虚掩着,周围空无一人。
苏晚晴屏住呼吸,利用灌木丛的掩护,猫着腰,快速接近小木屋。木屋的门上挂着一把老旧的挂锁,但并没有锁死,只是虚挂着。她颤抖着手,轻轻取下挂锁,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寂静中响起,吓得她浑身一僵,慌忙闪身进去,迅速关上门。
木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烈的泥土、肥料和铁锈混合的气味。里面堆满了各种园艺工具、花盆、袋装的土壤和肥料,杂乱无章。墙壁上挂着一些修剪工具,角落里还放着一台老旧的小型发电机。
这就是老园丁工作的地方。那个“箭头指向下方”的秘密,在哪里?
苏晚晴的心脏狂跳着,借着从木板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紧张地搜寻着。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看起来并无异常。她想起纸片上那个指向房子“下方”的箭头,目光落在了堆满杂物的地面。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开那些相对轻便的花盆和工具袋,仔细检查着地面。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混合着灰尘,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恐惧和焦急灼烧着她的神经。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她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沉重的、半埋在杂物下的破旧麻袋。麻袋挪开,下面露出了一块与周围水泥地颜色略有差异、边缘似乎有缝隙的方形木板!
找到了!
苏晚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跪在地上,用手拂去木板上的灰尘和泥土。木板大约一米见方,边缘确实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而且没有钉死!她用手指抠住缝隙,用力向上抬!
木板比她想象的要沉,但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木板掀起了一条缝隙!一股阴冷、潮湿、带着霉味的空气瞬间涌出!
下面是一个黑洞洞的空间!真的有密道!
巨大的希望和恐惧同时攫住了苏晚晴!她奋力将木板完全掀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土质阶梯出现在眼前!阶梯很陡,深处一片漆黑,不知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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