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港,一片千帆竞渡、百舸争流的热闹景象。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吹拂着岸边数万百姓涨得通红、满是激动的脸庞。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数十艘高悬大宋龙旗的巨型福船,正缓缓扬起风帆。这些福船,船身坚固似山,桅杆高耸入云,乃是工部依照官家赵构提供的图纸,融合大宋最顶尖的造船工艺改良打造而成。其抗风浪能力与载货量,较以往任何船只都远远胜出。
“开海咯!官家圣明,重开市舶司,咱们又有活路啦!”
“何止是活路!你瞧见那《海外贸易路线图》了吗?直指南洋诸国,那儿遍地都是黄金香料!等这趟回来,船上不知得装多少金山银山呐!”
人群之中,议论声、欢呼声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自靖康之耻后,大宋的脊梁仿佛被金人生生打断,憋屈与绝望如阴霾般长久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而今日,目睹这支满载希望与财富的船队扬帆起航,所有人都感到一股久违的豪情在胸中澎湃激荡。这已不单单是重启市舶司,更是大宋向天下宣告——我们,重新站起!
城楼之上,赵构身着龙袍,凭栏远眺。海风猎猎,将他的衣袍吹得呼呼作响,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映照着那一片驶向蔚蓝深海的船帆。
身旁的李纲,老眼中饱含热泪,激动地躬身说道:“官家,此乃万世之功啊!国库必将日益充盈,民心也会愈发归附,大宋中兴,指日可待!”
赵构微微点头,目光始终未曾从远去的船队上移开。他心里清楚,这仅仅只是个开端。富国,是为了强兵;而强兵,则是为了洗刷那刻骨铭心的耻辱!
就在全城沉浸于喜悦之时,一道黑色的闪电骤然划破港口的喧嚣。
皇城司指挥使王希孟,身着一身玄色劲装,眼神锐利如鹰隼。他率领着数十名亲卫,如鬼魅般穿梭过人群,目标明确地朝着一艘即将离港的普通商船扑去。
“皇城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一声爆喝,煞气四溢。热闹的人群瞬间被这股冰冷的杀意所震慑,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让出一条通路。
但见王希孟一马当先,身形猛地一跃,恰似一只大鸟般稳稳落在那艘商船的甲板之上。
船上,一个看似寻常的富商脸色陡然剧变,转身便妄图跳海逃窜。
“想跑?”王希孟冷笑一声,手腕一抖,一柄雪亮的短刀脱手而出,“咄”的一声,精准无比地钉穿了那人奔跑中的小腿!
惨叫声中,富商扑倒在地,旋即便被蜂拥而上的皇城司亲卫死死按住。
王希孟稳步上前,从其怀中搜出一卷用油布紧紧包裹的密信,以及一枚沉甸甸的金国令牌。
他看了一眼令牌上的狼头图腾,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彻骨。
“完颜宗望的密使,果然是你。”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垂拱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王希孟单膝跪地,将审讯结果呈了上去:“启禀官家,贼人已然招供。他乃是金国派来潜伏在秦桧身边的联络人,此次奉完颜宗望之命,携带秦桧私下绘制的《金国战马改良图》与我大宋《沿江边关布防详图》,打算送回金国。据其交代,秦桧卖国一事,证据确凿!”
“轰!”
赵构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猛地一拍龙案,坚硬的梨花木桌面竟被拍出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
“好!好一个秦桧!”赵构怒极反笑,双目赤红如血,杀机在眼中凛然四溢,“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欺君罔上,卖国求荣!”
他胸膛剧烈起伏,靖康之难的惨烈画面再次在眼前浮现——父兄被掳,宗庙蒙尘,万千子民惨遭屠戮。这一切,不仅源于金人的残暴,更少不了这些内奸国贼的助纣为虐!
“传朕旨意!”赵构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将此贼枭首示众,悬于临安城门三日,以儆效尤!另外,命大理寺与皇城司联合办案,彻查秦桧余党,但凡有牵连者,一概拿下,严惩不贷!”
“遵旨!”
一道圣旨,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掀起了一场席卷整个朝堂的政治风暴。
短短数日之间,数十名与秦桧往来密切的官员纷纷被拿下,抄家下狱,临安城内哀嚎声此起彼伏。朝野上下,人人自危,那些曾经依附秦桧,以为官家软弱可欺的官员,此刻才真切感受到恐惧的滋味。
武将府邸之中,大将张俊听闻属下带回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如雨下。
他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小动作,那些对官家阳奉阴违的过往。他原本以为这位年轻的官家不过是个侥幸登基的傀儡,可如今看来,这分明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猛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毫不留情!
若再不表明立场,下一个被清算的恐怕就是自己!
张俊连滚带爬地冲出府邸,直奔皇宫而去,在殿外整整跪了一个时辰,才被允许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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