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四十三年春,临安城外已三日未曾降雨,风沙扑面而来,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
快马踏破晨雾,马蹄声如滚滚惊雷在官道上炸响。一骑玄甲密探自北方疾驰而来,披风猎猎作响,径直冲入临安皇城。
他飞身下马,跪在宫门石阶之前,双手高高举起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这正是官家前日派出的密令回执。
殿中烛火摇曳,赵构负手立于沙盘之前,目光如刀般锐利,落在汴京所处的方位。他身披青鸾纹袍,眉宇间已不见昔日赵构的怯懦与颓唐,取而代之的是久居上位所沉淀出的冷峻威仪。
听闻密探回报“旨意已传,行宫布防完毕”,赵构唇角微微上扬,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源义朝可有什么异动?”
“回官家,倭使接到旨意后欣喜若狂,当夜便召集随从饮酒庆贺,口出狂言,称‘宋帝怯战,欲以宴席求和’,还命人绘制行宫地形图,似有不轨图谋。”
赵构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冷冷道:“朕就让他做梦——这梦做得越甜,醒来时便越痛苦。”
此时,赵鼎悄然步入殿内,身着一袭素袍,面容清癯,眼神却如同古井深潭般深邃。
他听完密报,眉头微微一蹙,道:“官家,此獠乃倭国皇族旁支,野心勃勃,曾在对马岛屠村立威,手段极其酷烈。如今竟敢深入我大宋腹地,绝非仅仅为了通商。恐怕是想借着宴席之名,行刺探甚至行刺之实。”
“所以,”赵构转身,目光灼灼,“朕才要他来。”
他缓步走到舆图前,用朱笔在汴京南门处一点,道:“五日前,那批冒充渔民的倭寇细作,已被岳云带队全数剿灭,头颅曝晒七日,以震慑东海群寇。如今派个‘修好使团’来试探虚实?哼,倒是会挑时机。”
赵鼎沉吟片刻,道:“可若其当众挑衅,辱我朝纲……”
“那就让他辱。”赵构眸光一闪,寒意顿生,“先让他张嘴,然后——彻底堵死他的喉咙。”
翌日,圣旨如疾风般飞传江南江北:天子将亲赴汴京开京行宫,接见倭国使团,特设国宴款待,以彰显天朝怀柔远邦之德。
消息传至驿馆,源义朝正在擦拭一柄倭刀,刀身映出他那狭长的双眼,阴鸷得如同毒蛇。
听闻圣旨内容,他猛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宋帝果然懦弱不堪!定是惧怕我倭国水师,这才主动求和!”他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此番若能探得火器图样,再煽动高丽残部作乱,这东海之局,便尽在我掌控之中!”
副使低声问道:“是否按原计划,在宴会上派死士混入侍从之中,伺机刺杀或窃取图纸?”
源义朝眯起眼睛,狠厉道:“那是自然。但不必着急。我要先狠狠羞辱他一番,逼他跪着答应开港通商,然后……”他手中倭刀寒光一闪,“一刀斩断南朝的脊梁!”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暗自谋划之时,汴京开京行宫早已暗潮涌动。
赵构提前一日抵达,未惊动任何人。
他亲自巡视行宫各处,下令将正殿改造成“大宋工艺展”会场。
一排排展台有序排开:左侧为农业区,陈列着金黄饱满的占城稻改良种,那稻穗沉甸甸地低垂着,仿佛在诉说着大宋农业的昌盛;雪白柔韧的新型桑蚕丝,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尽显其优良质地。中间是工业区,水力冶铁炉模型正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响,仿佛在演示着大宋工业的蓬勃生机;纺纱机咔嗒作响,纺出的丝线整齐而细密。右侧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兵器区——火铳、火炮、手雷样品一字排开,皆以精钢打造,寒光凛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太学生都准备好了吗?”赵构问道。
“回官家,二十名精通倭语的太学生已换上青衫,随时可进行讲解。”
“好。”赵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记住,语气要‘谦和’,但内容要‘致命’。就说——此火铳可三发连射,百步之内能穿透重甲,专门克制浪人的短刀;此手雷一经投掷,十步之内,必定血肉横飞。”
赵构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我要让源义朝,连吃饭时拿筷子的手都不稳。”
三日后,晴空万里无云。
开京行宫张灯结彩,礼乐齐鸣。
源义朝身着华服,头戴高冠,昂首阔步地步入大殿,目光贪婪地扫过四周展品,心中狂喜不已:“天赐良机!若将这些技术带回倭国……”
就在此时,一名太学生上前,用流利的倭语介绍道:“此为‘霹雳炮’,射程可达八百步,可连续发射三炮。汴京之战时,曾一炮轰塌金军帅帐。贵使可知,当日金主完颜亮,便是被这‘霹雳炮’炸得尸骨无存。”
源义朝的笑容瞬间僵住。
又一名太学生上前,说道:“此乃‘震天雷’手雷,内填猛火油与硝石粉,掷出即爆。去年我军收复燕云时,一枚‘震天雷’炸死三百倭寇探子,鲜血染红了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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