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着车往前走,路过膨化食品区时,突然弯腰往车底塞了一包鱼皮花生——包装袋上画着一只咧嘴笑的小猫,是我最爱的那款。
“你犯规!”我伸手去掏,手指却勾住了你的鞋带,两人都笑得直不起腰,购物车顺着坡度往前溜,差点撞翻促销员的试吃台。
“这是坚果,算‘大脑刚需’,”你拽着我的手腕往回拉,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你写稿耗脑子,得多补补。”
“那我要把薯片归为‘快乐刚需’,”我趁机把黄瓜味薯片扔进车里,你挑眉:
“行啊,那我把洗衣液换成十斤装的,看购物车先装不下你的零食,还是我的刚需。”
结账时,收银员扫到第四罐话梅,条码枪“嘀”地响了一声。
收银员阿姨抬头笑:
“姑娘们真会买,这个牌子的话梅,我们家老爷子天天揣两颗,说比戒烟糖管用。”
你突然按住我的手,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纸币:“这次我来单独付。”
收银台的灯光落在你侧脸,把你鬓角的碎发染成金的,像外公当年给我买糖葫芦时,阳光落在他佝偻的背上。
你接过购物袋,我捏捏你手背,塑料袋提手勒得指节发红,倒比掌心的温度更让人记牢。
原来,那些藏在购物清单里的惦记,从来都不用写在纸上。
就像你选酸奶时记得我怕酸,挑话梅时算着我写稿的时长,连买虾都要找一只跟我一样“倔脾气”的。
生活哪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仪式,不过是有人把你的喜好,悄悄折进柴米油盐的褶皱里,等你某天不经意展开,才发现每道折痕里,都藏着温吞的甜。
此刻你还在研究小票,红笔在“鱼皮花生”那行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其实,我妈以前总说,”你突然抬头,眼里的光比流星还亮,“过日子就像买菜,得有计划,但也得给孩子留块糖——不然日子太苦,过不下去的。”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那包鱼皮花生上,淌成一条银河。
我突然懂了,超市里的拉扯哪是为了几包零食?
是两个被不同生活哲学滋养长大的人,在“规则”与“例外”之间找平衡。
所谓日子,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而是像购物车一样,既能稳稳当当装下柴米油盐,也能晃晃悠悠载着几颗藏起来的糖。
原来,生活从不是按清单执行的刻板程序。
你学着在清单里给我的话梅留个位置,我试着在购物车里给你的洗衣液腾地方。
就像外公给外婆的菜篮里塞糖葫芦,外婆对外公的旱烟袋睁只眼闭只眼。
就像你在“刚需”的条目外,悄悄塞进我偏爱的酸甜;就像我明知道薯片是额外的热量,却还是纵容你往车里丢了两包。
那些清单外的东西,才是日子里最动人的褶皱——
是你记得我怕酸,特意选的半糖酸奶;
是我懂你嘴硬,故意留着的最后一块虾黄;
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柴米油盐的磨合里,慢慢学会给对方的喜好留一个位置。
对了,下次去超市,我要把你往车底塞花生的样子拍下来,贴在冰箱门上。就像给我们的“生活制衡术”,再盖个带着花生香的邮戳。
购物袋晃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哼一首没谱的歌,里面装着的,都是藏不住的偏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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