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轨穿楼而过的轰鸣里,林羽正用保温箱护着灵草幼苗。箱内垫着重庆特有的黄葛树叶,叶脉粗壮如织,能缓冲车厢的颠簸 —— 这是昨晚在磁器口老街捡的,老茶客说 “黄葛树接地气,护啥都稳妥”。车窗外,嘉陵江像条碧色绸带,在高低错落的楼群间蜿蜒,灵草叶片在箱内轻轻颤动,仿佛也在打量这立体的山城。
“到李子坝站了哟。” 邻座的婆婆操着浓重的川音,竹篮里的柑橘散发着清香,“要去看轻轨穿楼?年轻人都爱拍那个。” 林羽笑着摇头,掀起保温箱一角给她看:“来种灵草的,听说这儿的石缝里能长出好草木。” 婆婆眯眼瞅着幼苗:“我们这坡坡坎坎,啥子草都能活,就看你肯不肯弯腰侍弄。” 这话让他想起《太初规则》里 “草木无择地,唯人有择心” 的句子,指尖在箱壁的黄葛树叶上轻轻叩了叩。
出站台的石阶陡如天梯,林羽拎着保温箱的手勒出红痕。转角处的老茶馆飘来沱茶的焦香,竹编的吊脚楼悬在崖边,木柱直插江滩的岩石。老板正用铜壶煮水,壶嘴的弧度能精准地把沸水注入盖碗,“来碗老鹰茶?” 粗粝的手掌擦过竹桌,留下淡淡的茶渍,“解乏,比你那灵草还管用。” 林羽把保温箱放在竹凳上,看他用竹夹翻搅茶叶:“您这煮茶的法子,像在给草木‘顺气’。” 老板哈哈大笑,茶沫在碗里聚成圈:“啥顺气哟,就是摸透了茶叶的性子,跟你们种灵草一个理。”
茶馆后院藏着条石阶小巷,青石板的缝隙里长满瓦松。林羽蹲下身拍照时,裤脚沾了些湿润的苔藓,“这瓦松能止血,” 路过的太婆挎着竹篮,篮底的灵草与他带来的品种叶片相似,只是更厚实,“我们叫‘石莲花’,石缝里长的比花盆里的有劲儿。” 他掏出育苗盆,将带来的灵草与石莲花并排放着,叶片的红纹在斑驳的阳光下交相辉映,像两个不同方言的亲兄弟。
社区工坊在老厂房改造的文创园里。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竹制的高架错落有致,架上摆着居民们种的多肉与草药,“按山势搭的架子,” 负责人小周指着头顶的天窗,“借自然光,省电费,就像咱重庆人爬坡上坎,顺势而为。” 林羽把灵草幼苗摆在最高层,这里通风最好,江风穿堂而过时,叶片的红纹会泛起细碎的光,“得混点本地的紫泥,” 他从包里掏出带来的青崖山腐叶土,“三分紫泥七分腐叶,就像老重庆的爬坡路,有软有硬才走得稳。”
下午的草木课来了群背着竹篓的孩子。他们刚从江边捡完鹅卵石,篓里还装着不知名的野草,“这是‘过江龙’,”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起株藤蔓植物,根须在石缝里能钻半尺深,“婆婆说它能顺着岩壁爬到江对岸。” 林羽拿出《太初规则》,指着灵草的根系图:“你们看,灵草的根也会‘爬坡’,遇到石头就绕着走,跟‘过江龙’一样聪明。” 孩子们的手指在书页上比画,竹篓里的野草与线装书的草木图渐渐重合。
用晚餐的小馆开在防空洞改造的美食城里。老板端来的酸辣粉上撒着折耳根,气味辛烈如江风,“这菜就爱石缝里长,” 他擦着油亮的桌子,“跟我们重庆人一样,皮实。” 林羽夹起折耳根的动作轻如拈草:“我想试试用折耳根混灵草做药膏,《本草纲目》说它能消炎。” 老板眼睛一亮,从后厨翻出个陶钵:“祖传的擂钵,给你捣药!就像老辈子说的‘药不分贵贱,对症就管用’。”
夜里给灵草换盆时,江风从工坊的窗隙钻进来,带着水汽的凉意。林羽按 “紫泥打底,腐叶铺面” 的法子拌匀盆土,指尖沾着的泥粒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 这是嘉陵江特有的紫砂土,含矿物质多,能让灵草的红纹更鲜艳。隔壁的陶艺工作室传来转盘声,老师傅正用同款紫泥塑壶,“这泥脾气倔,” 他隔着窗户喊,“得顺着纹路揉,跟你侍弄草木一个道理!” 林羽望着盆里舒展的根须,突然觉得这山城的泥土与草木,都带着股认死理的韧劲。
第二天清晨,林羽跟着太婆们去赶早市。石阶两旁的菜摊摆得像梯田,竹筐里的野菜沾着露水,“这是‘革命草’,” 卖菜阿婆抓起把空心菜,梗叶脆嫩如碧玉,“当年饥荒时救过人,现在种在花盆里当观赏草,世事变得快哟。” 他买下两把,打算带回工坊做对比实验 —— 灵草与本地野菜混种,会不会长出新特性?阿婆用稻草捆菜的动作麻利,绳结打得与泽丰村的采茶篓一模一样:“草木记恩,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长精神。”
上午去重庆植物园取经,车在盘山公路上绕得像灵草的根须。温室里的缙云黄芩长得正盛,叶片的锯齿比灵草更锋利,“这是重庆特有的濒危植物,” 研究员指着岩壁上的野生种群,“靠石缝里的积水就能活,根系能分泌酸性物质溶解岩石,跟你们灵草‘以柔克刚’的性子像得很。” 林羽采集了些岩石样本,与紫泥对比着看:“《太初规则》说‘灵草喜酸土’,看来这儿的石头早给草木备好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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