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其大胆、极其卑劣、又似乎能完美符合“意外”和“不沾身”要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窜入老蔫的脑海!他激动得几乎要叫出声,一把抓住还在发愣的铁头的胳膊,声音因为兴奋和紧张而颤抖:“快!快!把‘糖’给我!快!”
铁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包。纸包里混着几颗花花绿绿的普通水果糖,以及几颗裹着白色糖衣、黄豆大小的药丸——这是强力安眠药粉裹的,剂量不大,但足够让小孩昏睡一整天,查血也很难查出具体成分。
老蔫颤抖着手,迅速将纸包里的东西倒在掌心。他像挑拣毒药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几颗裹着白色糖衣的“药丸糖”挑出来,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好揣进自己怀里。纸包里只剩下那几颗鲜艳无害的水果糖。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堆满了夸张到近乎谄媚的假笑,拉着铁头从土坎后面走了出来,装作刚溜达到此地的样子,迎着张翠翠的母亲大步走了过去,声音拔得老高,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突兀:
“哎呦!这不是张婶子嘛!(张翠翠母亲)大冷天的,您老这是去哪儿串门回来啦?”
张翠翠的母亲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招呼弄得一愣,眯起老花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两个面生的汉子:“你们是……?”
“我啊!东头老蔫!张会计他远房表侄!前年我爹办白事,您老还去随过份子呢!”老蔫信口开河,农村的亲戚关系本就复杂,他赌的就是对方记不清。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用身体挡住了张翠翠母亲望向河堤上李桂香(张小晓云母亲)那边的视线,同时动作飞快地将那个装着几颗水果糖的纸包,不容拒绝地硬塞进张翠翠母亲挎着的竹篮里,压在几把蔫菠菜下面。
“婶子,正好碰上了!前阵子去镇上,买了点稀罕糖,您老拿回去给家里娃甜甜嘴儿!”老蔫的语气热情得近乎强买强卖。
张翠翠的母亲本能地推拒:“哎,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自己留着……”
“哎呀婶子!跟自家人还客气啥!”老蔫不由分说地按住篮子,力气大得让她一个趔趄,“不值钱的玩意儿!您快收着!”他语速极快,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目光极其“自然”地转向堤坝上李桂香(张小晓云母亲)的方向,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熟络感,“您瞧,那不是桂香嫂子吗?带俩小娃娃遛弯呢?哎呦,这龙凤胎,长得可真稀罕人!跟年画里的金童玉女似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张翠翠的母亲被这连珠炮似的“亲戚”、“稀罕糖”和对孩子的夸赞弄得有点晕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带着孩子的李桂香(张小晓云母亲)。人老了,本就喜欢孩子,尤其还是村里少见的龙凤胎。加上老蔫这一通“实在亲戚”的糖衣炮弹和刻意的引导,张翠翠母亲那点推拒的心思瞬间被对孩子的稀罕劲儿取代了。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挺稀罕!桂香妹子有福气!”
“可不是嘛!”老蔫立刻顺杆爬,推波助澜,指着篮子里的纸包,“婶子您不过去瞧瞧?逗逗娃?这糖啊,正好给俩小宝贝甜甜嘴儿!让娃娃也记住您的好!”他把“糖”字咬得格外重。
张翠翠的母亲被他这么一说,又看着篮子里那包“稀罕糖”,心里那点对孩子的喜爱和一丝被奉承的满足感占了上风。她笑着点点头:“行,那我过去看看俩孩子!”说着,挎着篮子就朝李桂香(张小晓云母亲)那边走去。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被利用,成了递向那两个无辜孩子毒糖的那只手。
老蔫和铁头迅速退回到堤坝下方的土坎后面,只露出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几十米外河堤上的动静,像两条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
……
启航工地,监控室。
惨白的灯光下,CRT显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周志远坐在屏幕前,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四个画面:大门岗哨肃立,材料区货堆整齐,塔吊静默,配电房门窗紧闭。一切看似平静,但他心中的弦却绷得越来越紧。王建军绝不会坐以待毙,越是平静,越是危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口袋,那部摩托罗拉3200冰凉的机身传来一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震动感,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连接着工地的命脉。
突然,他放在桌上的另一部普通手机,毫无征兆地疯狂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瞬间撕裂了监控室的平静!
屏幕上跳动着来电显示——**“老家,张叔”**!
张叔是张家村的老支书,为人稳重,若非天大的急事,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周志远的心脏!他猛地抓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喂?张叔?!”周志远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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