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许薇双手抓住那张象征着她三个月“脱胎换骨”的证书,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撕!
“嗤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喧闹的江畔异常刺耳。烫金的硬纸封面被粗暴地撕成两半,紧接着是内页,被疯狂地撕扯、揉碎。碎片像一场绝望的雪,纷纷扬扬地从许薇颤抖的手中飘落,落在冰冷的地面,被路人的脚步无情践踏。
“这就是我的努力!在你眼里屁都不是!”许薇看着飘落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的疯狂,随即,她猛地将手里最后一把碎纸狠狠砸向周健……或者说,砸向他身后的张念安!“张念安!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碎纸片如同带着诅咒的雪片,扑簌簌地打在周健的羊绒大衣上,有些飘落在他脚边,有些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张念安浅蓝色的外套上,像肮脏的污点。
张念安被这疯狂的举动吓得惊叫一声,猛地闭上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抓住周健衣服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周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他不再看许薇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果断地转过身,宽厚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轻轻覆在张念安颤抖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更紧地护在自己身侧,隔绝开许薇那淬毒的目光和路人所有的窥探。
“小雨,走。”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是对周雨说的,也是对张念安的安抚。
周雨也被许薇最后那一下吓得不轻,连忙点头,狠狠瞪了许薇一眼,紧紧跟在哥哥身边。
周健护着张念安,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他的背影挺拔而决绝,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将身后那片狼藉和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彻底隔绝。
许薇僵立在原地,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生气的雕塑。高跟鞋踩在自己刚刚撕碎的证书碎片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周围路人的议论声、指指点点的目光如同潮水般涌来。
“啧啧,这女的疯了吧?”
“当街撕东西砸人,好可怕……”
“好像是争风吃醋?被那男的甩了?”
“后面那小姑娘看着挺无辜的……”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许薇的耳朵,让她残留的最后一丝体面也荡然无存。巨大的难堪和彻底的失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精心打扮的妆容彻底花了,眼底猩红未退,只剩下空洞和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茫然。她看着周健护着张念安消失在灯火阑珊处的人流里,那个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浅蓝色背影,成了此刻插在她心口最深、最痛的一把刀。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点锐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头的万分之一。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许薇,从来就不是任人践踏的泥!张念安……都是因为这个张念安!
一股比刚才更加阴冷、更加偏执的恨意,在许薇空洞的眼底重新凝聚,像毒蛇吐出了信子。
几天后,周氏庄园那扇厚重华丽的雕花铁门在许薇面前缓缓滑开。她脸上早已不见那晚江边的疯狂,精心修饰过的妆容完美无瑕,一身昂贵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手里拎着新上市的限量款手袋,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她是来“道歉”的,对象是张晓云。理由冠冕堂皇——为那晚在江畔的“失态”和“惊吓”到小雨妹妹感到万分抱歉。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将一个幡然醒悟、深感懊悔的富家千金形象扮演得滴水不漏。
张晓云虽然对那晚的事有所耳闻,心中不悦,但看着眼前这个言辞恳切、态度恭顺的世交之女,加上许薇父亲许志明的关系,终究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客气,在偏厅的小茶室接待了她。许薇表现得异常温顺,话题也刻意避开周健和张念安,只围绕着张晓云的身体、庄园新换的花圃聊些无关痛痒的家常,气氛倒也不算太僵。
茶过两盏,许薇适时地流露出疲惫,轻轻揉了揉额角:“张阿姨,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头有点晕,能不能借用下洗手间?”
“当然,走廊尽头左转就是。”张晓云不疑有他,指了指方向。
“谢谢阿姨。”许薇起身,姿态优雅地走了出去。
她没有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高跟鞋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她目标明确地转向了通往佣人工作区域和厨房的侧廊。这里远离主客厅,安静许多,弥漫着清洁剂和淡淡食物准备的味道。
果然,在厨房外的小储物间门口,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周家统一佣人制服、约莫四十多岁、面相看着有几分老实木讷的中年女佣,正费力地想把一大筐沉重的、刚送来的新鲜时蔬搬进去。女佣额角渗着汗,动作有些笨拙吃力。
许薇眼中精光一闪,快步走了过去,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温和无害的关切:“哎呀,这么重,一个人搬多费劲,我来帮你搭把手吧?” 没等女佣反应过来拒绝,她那只戴着昂贵钻戒的手已经“热心”地扶住了筐子的另一边,看似用力,实则只是虚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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