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在焦灼的等待中仿佛被无限拉长。西郊别墅里,许薇像一头被困在镀金笼子里的困兽,坐立难安。她无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刷新着邮箱,任何一点声响都能让她惊跳起来。周健带着张念安和弟妹离沪出国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敲击。
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却毫无温度的光斑。许薇蜷在沙发上,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真皮沙发的接缝,第无数次看向正在插花的母亲林美娟。
“妈……”她的声音干涩发飘,“这都七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吗?那个侦探到底靠不靠谱?是不是钱没给够?要不要再催催?”
林美娟小心地将一支百合插入景德镇瓷瓶,头也没抬,语气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急什么?好汤都要慢火炖。查这种陈年旧事,哪有那么快?再说了,找的是业内口碑最好的‘洞察’事务所,收费这个数,”她比划了一个手势,“保证挖地三尺。耐心点。”
话虽如此,她修剪花枝的手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林美娟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一个没有存储的陌生号码。母女俩的目光瞬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盯住那闪烁的屏幕,空气骤然凝固。
林美娟深吸一口气,放下剪刀,拿起手机,指尖微微颤抖地滑开接听,并按了免提键。
“喂?”她的声音努力保持平稳。
“周太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毫无情绪波动的男声,正是那个代号“夜枭”的王牌侦探。
“是我。怎么样?”林美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许薇更是屏住了呼吸,身体前倾,耳朵几乎要贴到手机上。
“查到了。”夜枭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像重锤敲在母女俩心上,“比预想的深,牵扯的人和事……有点烫手。”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掂量如何报价:“所以,夫人,之前的报价,需要上浮百分之五十。风险溢价和信息价值,您懂的。”
林美娟和许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更加炽热的 curiosity。需要临时加价,说明挖到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钱不是问题!”林美娟立刻表态,语气急切,“只要消息确凿有价值!”
“很好。”夜枭似乎很满意对方的爽快,“料非常足,也很……让人咋舌。关于张翠翠,以及她那个‘失踪’的男人,还有他们和周家的真正关系。”
真正关系?这四个字让许薇的瞳孔猛地放大。
“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包括部分影像证据和书面报告。”夜枭继续说道,“您看是约个地方,还是……”
“马上送到我这里来!静逸苑,你知道地址!”林美娟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立刻!”
“一小时后到。”夜枭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许薇母女而言简直是酷刑般的煎熬。她们谁也没说话,林美娟无心插花,许薇也不再抠沙发,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期待。
一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许薇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冲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普通快递员服装、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递过一个厚厚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文件袋,一句话没说,转身迅速消失在庭院小径尽头。
许薇紧紧抱着那个文件袋,像抱着什么绝世珍宝也可能是潘多拉魔盒,快步回到客厅,重重坐在母亲身边。
林美娟深吸一口气,接过文件袋,手感沉甸甸的。她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昂贵的进口大理石茶几上——一叠厚厚的打印文件,还有一个小小的U盘。
母女俩对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伸手,林美娟拿起文件,许薇抓过U盘冲向书房电脑。
书房里,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两张越来越苍白、写满惊骇的脸。U盘里是一些模糊的影像和文档扫描件。而那份打印文件,则用冷静客观的文字,揭示了一段被时光尘封、充满了震惊与颠覆性的关联。
文件的核心结论清晰而骇人:张翠翠曾与一个名叫王建军的男人关系密切。而更深层的挖掘显示,这个王建军及其家族,与周志远张晓云夫妇之间,竟然存在着极深的、不可化解的旧日仇怨! 这种仇怨,并非普通商业竞争或口角纷争,而是涉及原则、尊严甚至可能鲜血的深刻对立!
报告还附有调查员的确凿证据和大胆推测:周家,极有可能早就清楚张念安的真实身世背景!
“天……天哪……”林美娟手中的文件滑落在地,她捂住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身体微微发抖,“原来是这样……竟然是仇家!张念安……她竟然是仇家的血脉?!”
许薇更是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她头晕目眩。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模糊的影像和冰冷的文字,“仇家”两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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