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双流国际机场的公务机航站楼,气氛不同于往日的从容。窗外天色依旧阴沉,细雨绵绵,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场匆忙而压抑的行程渲染氛围。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直接驶入停机坪,精准地停靠在舷梯旁。车门打开,保镖山魈率先下车,神情冷峻地扫视四周,随后和另一名壮硕的保镖一起,小心翼翼地从车内抬下一张特制的移动担架床,床上躺着面色灰败、眼神却异常阴鸷的徐宏。他的左腿依旧打着厚重的石膏,被妥善固定着。
尽管动用了难以想象的能量和金钱,甚至不惜以巨额“医疗转运保证金”和一份几乎算是“生死状”的法律文件为代价,徐宏才勉强通过了航医的紧急评估,拿到了这张通往法国的“单程票”。整个过程充满了 haste(匆忙)和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将他平稳地转移到早已等候在舷梯旁的轮椅上后,山魈推着他,缓缓走向那架等待出发的庞巴迪环球快车私人飞机。引擎已经启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
在舷梯底部,徐宏突然抬起手,示意暂停。他转过头,因伤痛和连日焦灼而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死死钉在山魈脸上。
“山魈,”他的声音嘶哑,几乎被引擎的轰鸣淹没,但其中的狠厉却清晰可辨,“我离开后,成都这边,交给你。两件事,给我记牢了。”
“老板您说。”山魈俯下身,神色凝重。
“第一,”徐宏一字一顿,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进对方的脑子里,“那场车祸!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周志远?本地那些不开眼的杂碎?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找到主使,查到证据,然后……”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那抹极端残忍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明白!”山魈重重点头。
“第二,”徐宏喘息了一下,继续道,“上海那边,搜寻李梅的行动不能停!反而要加大力度!动用所有埋着的暗线,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那帮国际雇佣兵和黑客既然收了钱,就催他们拿出结果来!我要知道那个贱人到底被藏在哪里!”
“是!老板放心,我会亲自督促,一有消息立刻向您汇报!”
徐宏死死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确认忠诚度和执行力,最终才缓缓点了点头,疲惫地挥了挥手。
山魈和另一名保镖合力,将轮椅稳稳推上舷梯,送入机舱。空乘人员迅速上前,协助将徐宏固定在机舱内特意为他准备的、可平躺的舒适座位上。
舱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潮湿的空气和喧嚣。飞机开始滑行,加速,最终昂首冲破了成都阴沉的云层,向着欧洲的方向飞去。
机舱内,徐宏忍着起飞时气压变化带来的不适和腿部的阵阵抽痛,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眼神复杂。逃离了困住他肉体的病房,但前方等待他的,是比骨折更凶险万分的风暴。
……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对徐宏而言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冷汗直流,但更折磨他的是对法国局势未知的恐惧。当飞机最终降落在巴黎勒布尔热公务机场时,他已疲惫不堪,但眼神中的阴冷却比离开成都时更甚。
数辆黑色的防弹奔驰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没有过多寒暄,徐宏被迅速而专业地转移上车,车队无视了巴黎傍晚的车流,一路风驰电掣,驶向位于巴黎西郊,塞纳河畔的宏图国际公司总部及徐宏的私人庄园——枫丹白露宫附近一片占地极广、守卫森严的私人领地。
车队驶入沉重的铸铁大门,沿着长长的林荫道前行,最终停在一栋气势恢宏、融合了古典与现代风格的巨大宅邸前。早已接到消息的管家、佣人、以及他在法国的核心安保团队,垂首躬身,列队迎接。
然而,气氛却并非欢迎,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惶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安,眼神躲闪,不敢与轮椅上的徐宏对视。庄园依旧奢华,却弥漫着一股大厦将倾前的死寂。
徐宏被保镖推着,穿过宽敞却冰冷的大理石厅堂。他对两旁毕恭毕敬的问好声置若罔闻,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王国是否依旧稳固。
“让·雷诺阿呢?”他声音沙哑地问身边的保镖队长(法国方面的负责人)。
“雷诺阿先生还在公司总部处理……处理调查组的事情,暂时无法脱身。”保镖队长低声回答,语气谨慎。
徐宏冷哼一声,没有再问。他现在没心思立刻处理公司事务,有一件事更重要,关乎他能否翻身!
他被直接推往庄园深处,他的私人书房。这是一间隔音效果极佳、布满了监控屏幕和通讯设备的房间,是他的指挥中心。
一进入书房,他甚至没顾得上换掉身上的衣服,也仿佛暂时忘记了腿上的疼痛,立刻对跟进来的法国保镖队长和一名心腹华裔助理厉声道:“去!立刻到后花园旁边的那个小楼!把那两个小崽子给我带来!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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