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魏哲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满腔的怨愤,将自己摔进客厅松软的沙发里。父亲刚才那冰冷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驱逐,像一根根毒刺,反复扎着他的心。羞辱、愤怒、不甘,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疯。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也顾不上时差,直接拨通了一个远在海外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一个略显慵懒却保养得宜的女声,带着被吵醒的不悦:“阿哲?这么晚了,什么事?”这是他的母亲,李婉茹,魏国华现任的合法妻子,常年居住在国外风景宜人的庄园里,过着富足而悠闲的奢华生活。
“妈!”魏哲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酒精而有些变调,“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谁啊?让你大半夜的吵醒我。”李婉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爸!我在上海见到爸了!”魏哲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猜他在干嘛?他在参加一个叫周志远的家伙的儿子的婚礼!就是那个最近跟我们家合作的那个启航集团的老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十分意外,只是淡淡地问:“哦?生意上的应酬,不是很正常吗?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应酬?如果只是普通应酬,我至于这样吗?”魏哲的声音拔得更高,充满了讥讽,“妈!你知道那个周志远长得像谁吗?他他妈长得跟爸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起码有七成像!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差点以为是我哪个早死的哥哥复活了!”
“什么?”李婉茹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不少,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惊疑,“像你爸?有多像?”
“七成!绝对有七成!”魏哲肯定地重复道,“那眉毛,那眼睛,那抿嘴的样子,还有那股子装深沉的劲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爸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亲自去参加他儿子的婚礼,还准备了堆成山的礼物!对我呢?呵,像防贼一样!刚才还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电话那头的李婉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略微加重的呼吸声透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周志远……五十多岁……这个年龄像一道闪电劈入她的脑海。
“妈?你说话啊!”魏哲催促道,他对母亲的沉默感到不安。
“……他多大年纪?”李婉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五十出头吧,看起来比我也大不了几岁!”魏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你说……你说那个周志远,会不会是爸很多年前在外面的……那时候搞出来的种?”
这个他之前只是模糊怀疑的念头,在向母亲倾诉时,变得异常清晰和尖锐起来。周志远的年龄,意味着他出生的时候,父亲的原配夫人还在世,甚至父亲的那个长子……可能都还是个孩子。
“别胡说八道!”李婉茹立刻厉声打断他,语气尖锐,但那尖锐中似乎隐藏着一丝慌乱,“你爸是那样的人吗?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只是巧合!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
然而,她过于急促的否认和微微变调的嗓音,反而更像是一种心虚的掩饰。她的脑子在飞速运转:五十多岁……那是在她甚至还没遇到魏国华之前很久的事了。难道在她之前,在她费尽心机凭借家族势力和他原配去世后的空窗期终于上位之前,魏国华就在外面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这个儿子,如今还如此出色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魏国华那段时常魂不守舍、偶尔会莫名消失几天的日子。想起了他那看似意外惨死的原配妻子和优秀的长子长孙(车祸),以及后来那个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次子……这些她一直不愿回想、此刻因为周志远的出现,变得格外可疑和刺眼。
一个更可怕、更黑暗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她的脑海:如果周志远真的是魏国华早年遗落在外的长子,而且如此出色……那他回归的威胁将远超想象!魏国华对他异常的态度就是证明!那自己儿子魏哲的地位……
她年轻时就知道魏国华风流,但从未想过在那么早之前就有这么一个隐患。难道他当初娶她,不仅仅是因为原配死了需要续弦,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生了魏哲,还可能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之前家庭发生的“意外”有所察觉或怀疑,需要一个新的、完全受控的家庭环境?
“妈?妈你还在听吗?”魏哲的声音将李婉茹从可怕的思绪中拉回。
“……在听。”李婉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明天我就回去!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魏哲没好气地说。
“那……你爸呢?他不跟你一起回来?”李婉茹试探着问。
“他?哼!”魏哲冷笑,“他现在行踪神秘得很!连我都不让知道他在哪!防我跟防贼一样!我看他现在眼里就只有那个周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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