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白天鹅宾馆的套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窗外的雨声淅沥,敲打着玻璃,更衬得室内的寂静深沉。魏国华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被雨幕笼罩的珠江,背影如山岳般沉稳。齐助理静立在他身后半步,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先生,”齐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无比,“李兆龙那边,最后一笔七十亿‘救急’资金,半小时前已经划拨到项目监管账户了。我们的系统确认收款完毕。”
魏国华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像一位即将发起总攻的将军,眼神锐利如鹰隼。“钱到了,戏也就演到头了。”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阿齐,你亲自带队,启动‘飓风’计划。第一步,让那些准备好了的‘消息’,立刻通过所有渠道放出去。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看到全球主要财经媒体的头版,都在讨论李氏集团的‘流动性危机’和‘巨额投资失败’。”
“明白!”齐助理眼中闪过厉芒,“我们准备的‘黑材料’很充分,包括他们亚太公司资金被掏空的‘内部财务分析’,‘珠江世纪汇’项目停工的照片和文件,以及几位‘匿名分析师’对李氏集团过度扩张、管理混乱的尖锐报告。社交媒体和网络水军也会同步跟进,制造恐慌情绪。”
“很好。”魏国华走到巨大的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第二步,股市。李家在港股和新加坡上市的核心公司,是我们重点照顾对象。联系好我们控制的离岸基金和券商,资金早已到位,一旦负面消息发酵,股价开始波动,立刻不计成本地砸盘、做空。要把恐慌情绪放大到极致,引发散户和机构的踩踏式抛售。”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齐助理,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收购。当李家上市公司股价跌到我们预设的‘骨折价’时,我们预先埋伏好的‘白手套’公司要立刻进场,以‘战略投资者’或‘白衣骑士’的名义,发起全面收购要约。优先目标是他们在新加坡的港口物流、在欧洲的奢侈品集团、在北美的清洁能源项目。这些都是李家的命脉产业,必须一举拿下!”
齐助理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将是一场不见硝烟却残酷无比的金融绞杀战。“先生,收购资金已经通过多层架构准备就绪,绝对隐秘。只是……动作如此之大,会不会引起监管层的注意?”
魏国华冷笑一声:“注意?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我们的一切操作都在规则之内,是利用市场波动进行商业并购。要快,要准,要狠!让李兆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是!我立刻出发去香港,亲自坐镇指挥中心!”齐助理不再多言,微微躬身,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魏国华独自留在套房内,重新走到窗前。雨似乎更大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变得柔和却坚定:“志远,这边网已经撒下去了。上海那边,你看好明儿,也……稳住局面。”
…
“飓风”计划以惊人的效率启动。
最先是在香港的一个高级私人会所里,几位颇具影响力的财经专栏作家和基金经理,“偶然”间获得了一份关于李氏集团亚太公司资金链濒临断裂的“绝密简报”。紧接着,新加坡、伦敦、纽约的几家权威财经通讯社和博客,几乎同时刊发了措辞严厉的分析文章,直指李氏集团因盲目投资中国大陆巨型项目陷入困境,集团整体偿债能力堪忧。
网络世界更是瞬间被引爆。各种真伪难辨的“内部消息”、“项目停工现场照片”、“供应商催款通知”像病毒一样传播,伴随着大量水军的推波助澜,“李氏集团要垮了”的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第二天股市一开盘,风暴如期而至。李氏集团旗下在香港和新加坡上市的数家核心公司股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线暴跌。巨大的抛盘汹涌而出,明显是有组织的做空力量在兴风作浪。盘中多次触发熔断机制,但每一次短暂的停盘后,是更猛烈的下跌。恐慌的散户和部分机构投资者纷纷跟风抛售,形成踩踏效应,屏幕上一片惨绿的跌停板,触目惊心。
…
就在全球金融市场被李氏集团的风暴搅得天翻地覆之际,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一架从广州飞来的私人飞机平稳降落。魏国华一脸“疲惫”地走下舷梯,早已等候的车辆直接将他接往别墅。他刻意让司机绕道经过外滩,看着窗外依旧繁华却已与自己无关的街景,眼神深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车子刚驶入别墅车道,就看到李婉茹撑着伞,脸色苍白地站在雨中等候。见到魏国华下车,她几乎是扑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慌乱:“国华!你总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大哥的公司……完了!全球都在报道,股价崩盘,听说……听说很多合作伙伴要终止合同,银行也在催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魏国华脸上立刻堆起震惊和沉重的表情,扶住几乎要瘫软的李婉茹:“婉茹,你别急,慢慢说!我也是刚下飞机,在飞机上关了手机,到底发生了什么?兆龙兄的公司怎么会……”
他一边安抚着李婉茹,一边搀着她往别墅里走,演技浑然天成,将一个刚刚得知“噩耗”、同样深受打击的“妹夫”和“合伙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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