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周志远替父亲掖了掖被角,看着他腿上厚重的石膏和脸上的倦容,心中满是担忧。他沉吟片刻,开口打破了宁静:
“爸,您一个人在医院,我实在不放心。这里的护工再好,终究比不过家里人贴心。我想……等您情况再稳定些,就把您接到周氏庄园去休养。那里环境安静,空气也好,晓云和家里的保姆们都能就近照顾您,我也请了信得过的医生和康复师团队,可以直接在庄园里为您治疗和做复健。您看怎么样?”
魏国华闻言,抬眼看了看大儿子。他看得出周志远眼中的关切是真心实意的,也明白自己这次受伤不轻,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专业的护理。医院虽然条件不错,但终究冷清,而且人多眼杂。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儿子接下来要去广州主持大局,自己若能在一个更安心、更舒适的环境里养病,也能让儿子少些牵挂,更专注于正事。
他几乎没有多做犹豫,便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决断:“好,就按你说的办。住在家里,总比在这里闻消毒水味道强。也省得你两头奔波,耽误正事。”
周志远见父亲答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那就好。我马上让晓云和管家开始准备,确保您回去就能舒舒服服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齐助理这边,您也放心。我会安排专人负责他在医院的一切,管家会每天亲自给他送饭菜和补品,也请了最好的护工和保镖,确保他的安全和康复。这次多亏了他……”
魏国华欣慰地点点头,对齐助理,他心中也满是感激和愧疚。“嗯,阿齐跟了我大半辈子,这次……唉,一定要把他照顾好。”
…
与此同时,在周志远旗下的启航集团,星辉影视公司内,周健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眉头微蹙。他面前摊开着一些人事档案和新近的项目报告。自从上次父亲提醒他注意公司内部可能被安插了人手后,他就一直暗中进行调查。
他叫来了自己的助理和几位核心的部门经理,包括两位与周家合作多年、关系紧密的资深导演。
“最近公司进来的一些新面孔,背景都核查过了吗?”周健问道,语气严肃。
助理回答道:“周总,明面上的背景资料都查过了,看起来很干净,学历、工作经历都没有明显破绽。但就像您说的,太干净了,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而且,他们分散在不同的项目组,暂时看不出有什么联动。”
一位姓王的导演插话道:“周总,我那边新来的那个副导演,能力是有的,但总觉得他对我之前的拍摄思路和选角干预有点多,总想塞几个我之前没听说过的新人进来,美其名曰‘新鲜血液’。”
另一位负责项目开发的经理也说:“是啊,我这边也有类似情况。新来的策划,总在试探一些核心项目的预算细节和合作方背景,问得有点过于细致了。”
周健听着汇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虽然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但这种隐约的不安和试探性的越界,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下达了明确的指令:
“既然查不出明显问题,但我们心里要有根弦。你们回去后,盯紧这些人。他们的工作可以正常安排,但他们接触的核心资料要有所控制,他们提出的涉及重大变动、尤其是涉及资金和关键合作方的建议,必须提高审批层级,谨慎处理。”
他语气加重,带着一丝冷意:“一旦发现任何人有越权、打探机密、或者行为可疑,试图影响项目正常推进的,不必犹豫,也不必再费心找证据,立刻以‘不符合公司文化’或‘试用期不合格’等理由,直接开除!宁可错清,不可留患。我们要确保星辉内部是干净的,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明白!”几位下属和导演纷纷点头,神色凝重地领命而去。周健知道,这只是防御的第一步,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绝不会轻易罢休。
…
而在上海市某看守所的提审室内,气氛则是另一番压抑的冰冷。李婉茹穿着囚服,头发凌乱,往日里的雍容华贵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憔悴和惶恐。她已经被拘留了一段时间,与外界几乎隔绝。每次被提审,她最期盼的,就是能听到儿子魏哲来探望她的消息,或者至少带来一些外面的情况,尤其是丈夫魏国华的态度。
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幻想着儿子能去苦苦哀求他父亲,看在多年夫妻情分和她年事已高(虽然她刻意忽略了自己犯下的罪行)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对她从轻发落,甚至……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不断地向办案人员打听:“我儿子呢?魏哲有没有来看过我?他有没有说什么?”
然而,得到的回应永远是冷漠的摇头。她哪里知道,她寄予厚望的儿子魏哲,此刻正忙于在魏氏集团内部争权夺利,紧抓财政大权,一心想着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应对突然出现的“大哥”周志远,甚至已经在潜意识里开始盘算如何分割公司资产,哪里还顾得上这个身陷囹圄、很可能成为他继承路上污点的母亲?至于那个同样被关押的舅舅李兆龙,在魏哲看来,更是导致家族基业动摇的罪魁祸首,避之唯恐不及,更别提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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