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金融城的灯火,在魏哲眼中,从未如此刻这般璀璨迷人,却也从未如此刻这般,透着虚幻的泡沫感。
“哲远国际”的会议室里,气氛却与魏哲的心情形成微妙反差。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正展示着一份份令人瞠目的业绩报告和前景预测。陈明轩带来的团队,以及魏哲自己提拔起来的几位“亲信”,正口若悬河地汇报着。
“魏总,东南亚橡胶园的收购协议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一旦完成,我们将控制该地区近百分之十五的初级原料产能……”
“北美新能源实验室的初步研发数据非常乐观,专利申请也在同步推进……”
“与‘明远控股’联合发起的新一期产业基金,认购异常火爆,超额认购已达三倍……”
数据漂亮得不像话,进展顺利得让人心悸。魏哲坐在主位,手指间夹着的雪茄烟雾袅袅,他试图从中汲取往日的镇定和权威,却总觉得心底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荡。这一切,来得太快,太顺了,顺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打断了一位正在吹嘘渠道整合成果的高管:“老赵,这些新开拓的渠道,客户的资质和付款周期,都经过严格审核了吗?还有,那笔五千万美金后续资金的最终来源,查清楚了吗?我不希望有任何法律上的瑕疵。”
被称作老赵的运营总监,是陈明轩安插进来的核心人物之一,他脸上笑容不变,语气轻松:“魏总您放心,所有的合规流程我们都走了最高标准。至于资金,是通过‘明远控股’旗下的离岸基金过来的,结构虽然复杂,但绝对合法合规,都是为了合理避税和资产保护嘛。陈总那边办事,一向稳妥。”
又是这套说辞。魏哲皱了皱眉,他想起了周志远之前的警告,想起了黄韵文的担忧。他并非完全没有警觉,只是眼前的“繁荣”和内心深处对翻盘的渴望,像鸦片一样麻痹着他的神经。
“希望如此。”魏哲摁灭了雪茄,声音低沉,“我不希望‘哲远国际’的第一步,就踏进泥潭里。”
陈明轩这时微笑着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魏总的谨慎是应该的。不过,商机稍纵即逝,有时候过于保守,反而会错失良机。我们现在做的,正是在构建一个坚固的基石,为未来的帝国铺路。有些必要的‘灵活’操作,在资本全球化的今天,是常态,而非例外。”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轻易地抚平了魏哲心头刚刚泛起的一丝涟漪。是啊,成王败寇,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周志远那种按部就班的风格,才是束缚手脚的枷锁。
“我明白。”魏哲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那点不安,“继续吧。下一个议题,关于收购那家德国精密仪器公司的谈判……”
会议在一种表面热烈、内里却暗藏微妙的气氛中继续进行。魏哲没有注意到,在他低头翻阅文件时,陈明轩与老赵交换了一个短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对未来的憧憬,只有猎物即将落网前的冷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与此同时,上海的氛围,则被一种精心粉饰的平静所笼罩。
魏雅与陈宇飞(Mark)的“线上共鸣”已然升级。在她的持续“共情”和巧妙暗示下,陈宇飞心中那把因爱生恨的野火,越烧越旺。他觉得魏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他内心痛苦和不甘的人。
(飞): “小雅,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在她订婚之前,问个明白!凭什么她可以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
魏雅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嘴角弯起冰冷的弧度。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雅): “Mark学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这样贸然去找她,恐怕只会再次被拒绝,甚至被她那个男朋友误会,到时候更难堪。” 她先是表示担忧,以退为进。
(飞): “那怎么办?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雅): “或许……可以创造一个更‘自然’一点的机会?比如,找个借口约她出来,好好谈一谈?毕竟你们曾经也是朋友,就当是……告别过去?把心里的结打开,对你,对她,也许都是一种解脱。” 她再次轻描淡写地提出“单独见面”的核心计划。
(飞): “借口?什么借口?” 陈宇飞显然心动了。
魏雅早已打好了腹稿:
(雅): “我听说小雨姐最近在做一个关于‘跨国企业社会责任’的课题研究?学长你家不是做北美物流的吗,这方面应该有很多一手案例和见解。你可以用交流学术、提供研究资料的名义约她呀?这样显得自然,她也不好轻易拒绝。毕竟,她一直是个很好学的人。”
这个借口堪称完美,既投周雨所好,又利用了陈宇飞现有的资源,显得真实可信。
(飞): “这个主意好!小雅,你真是太聪明了!” 陈宇飞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我这就去准备资料,然后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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