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粒驯化的麦子】 – 穗光破晓与驯化黎明 (约公元前9000年 – 公元前7000年,聚焦新月沃土边缘与可能的早期东西方交流)
(镜头缓缓拉远,掠过叶所在的、炊烟袅袅的东亚河畔聚落,越过连绵的山脉与广袤的草原,最终定格在遥远西方一片被称为“新月沃土”的弧形地带边缘,靠近扎格罗斯山脉的山麓丘陵。这里的冬季凉爽湿润,夏季炎热干燥,与河畔聚落的气候迥异。时间,大约在“河畔聚落”初步掌握粟黍种植几百年后。欧亚大陆两端,不同的人类群体正各自探索着与植物共生的奥秘。)
这里的聚落同样依水而建,但房屋多用夯实的泥土和晒干的泥砖砌成,屋顶覆盖着芦苇茅草。人们的面容轮廓更深,语言也截然不同,但眼中闪烁着同样对安稳生活的渴望。聚落以狩猎羚羊、野山羊和采集野生植物为生。其中,一种随风摇曳、穗头金黄的野草格外引人注目——野生单粒小麦。
野生小麦是自然界的吝啬鬼。它的麦穗细长,麦粒又小又少,更麻烦的是,它的穗轴极其脆弱。麦粒成熟时,哪怕一阵微风吹过,或者一只鸟雀轻轻一啄,甚至人们的手指稍微用力触碰,成熟的麦粒就会像调皮的精灵一样,“噼里啪啦”地瞬间崩散掉落,藏进泥土草丛里,只留下空瘪的穗壳。采集它们,往往需要在麦粒将熟未熟、还略带青涩时就冒险动手,效率极低,收获甚微。聚落里的妇女们每年都要为采集这些“风一吹就跑的金子”费尽心思,常常累得腰酸背痛,背篓里却只有薄薄一层麦粒。
我们的主角名叫“穗”(Suì)。她是这个聚落族长“岩”的女儿,一位有着蜂蜜色皮肤和深邃眼眸的年轻女子。穗的性格像她的名字——沉静、细心,对植物的生长有着天生的敏锐。她常常蹲在野生小麦丛边,一待就是大半天,观察它们从破土、抽穗到扬花、灌浆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看着鸟儿如何精准地啄食最饱满的麦粒,看着风如何无情地卷走辛勤孕育的果实,心中充满了惋惜和不甘。
“阿姆(母亲),”一天傍晚,穗帮母亲“云”捶打着白天采集来的、需要费力脱粒的野生小麦穗,忍不住抱怨,“为什么麦子要这么小气?稍微碰碰就全掉了?要是它们能像橡子那样乖乖待在壳里多好!”
云擦了把汗,苦笑道:“傻丫头,这就是麦子的命啊。天神造它们的时候,可能想让鸟儿和风也有一份吧。我们人啊,能抢到一点就不错啦。你看,”她摊开手掌,里面是稀稀拉拉、大小不一的小麦粒,“忙活一天还不够塞牙缝的,只能混在野菜汤里添点味。”
穗看着母亲掌心那点可怜的收获,又想起父亲和猎人叔叔们有时空手而归时族人脸上的愁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定有办法!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生了根。
契机出现在一个异常闷热的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席卷了丘陵。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砸得人睁不开眼。穗跟着族人急匆匆地躲回屋里。雨停后,她惦记着几处观察了很久、眼看就要成熟的麦丛,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跑过去查看。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痛不已——大片大片的麦秆倒伏在泥水里,成熟的麦粒早已被风雨刮得无影无踪。她沮丧地拨弄着残破的麦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处避风的坡坎下——几株麦秆竟然奇迹般地挺立着!更让她惊讶的是,这几株麦子的穗头异常粗壮饱满,沉甸甸地弯着腰,在雨后的阳光下泛着诱人的金光!
“这是……”穗的心跳猛然加速!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如同靠近沉睡的婴儿,连呼吸都放轻了。她伸出手指,用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其中最大最沉的一穗。
没掉!
她又稍稍加了一点点力,模仿风吹的力度拂过麦穗。
麦粒依旧牢牢地附着在穗轴上!只有几颗边缘的稍稍松动!
狂喜瞬间淹没了穗!“阿姆!阿爸!快来!快来看啊!”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族长岩和云闻声赶来,族人也都好奇地围拢过来。
“看!看这些麦子!”穗指着那几株特殊的麦秆,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那么大风!那么大雨!它们没倒!麦粒……麦粒也没掉!”她颤抖着手指,再次小心翼翼地拂过那神奇的麦穗,饱满的麦粒果然只是轻轻晃动,没有迸散。
“咦?真的!”云瞪大了眼睛,凑近仔细观察,“这穗子……怎么这么大这么沉?比我们平时采的大多了!”
族长岩也蹲下身,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猎人,此刻眼中也充满了惊奇。他粗糙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捻起一颗麦粒,感受到它沉甸甸的质感:“怪事…风吹雨打都不掉?穗子还这么大?这是天神赐下的祥瑞吗?”
“阿爸!”穗急切地看着父亲,一个大胆的想法脱口而出,“我们把它们的种子留下来好不好?不吃了!把它们……把它们种在我们聚落旁边!守着它们!看看明年能不能再长出这样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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