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撕裂的剧痛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穿透骨髓时,小宇最后看到的是胖子被混沌雾气包裹的脸 —— 那家伙还在扯着嗓子喊 “胖爷的积分还没花完”,下一秒银蓝色的时空乱流就将五人狠狠扯开。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三分钟,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反复揉碎又拼接,纯阳拳套在手腕上剧烈发烫,拳面的朱砂符文亮起刺目的蓝光,勉强撑起一层薄薄的防护盾。
“砰 ——”
后背撞上坚硬物体的闷响让小宇猛地呛出一口血,防护盾应声碎裂成星点。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指腹摸到的是冰凉粗糙的石材,缝隙里嵌着暗红的污渍,凑近一闻,是铁锈与腐烂的混合气味。
“陈默?千夏?胖子!”
喊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撞出回声,却只引来一阵簌簌的响动。小宇慌忙摸向腰间 —— 还好,千夏临走前塞给他的三枚火焰符还在,纯阳拳套也牢牢套在右手上,拳套内侧刻着的 “守” 字被体温焐得温热。这是第二卷在灰烬工坊里,老钟表匠张守时消散前,用最后一缕执念注入的符文,据说能抵御混沌侵蚀。
他借着拳套符文的微光环顾四周,心脏骤然缩紧。
自己正躺在一座哥特式城堡的中庭广场上,高耸的尖塔刺破铅灰色的天空,每座塔尖都顶着一枚生锈的铁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绕着干枯的藤蔓,藤蔓间隐约能看见悬挂的骸骨。广场地面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石板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全是诡异的黑紫色,草叶上凝结着的露珠泛着猩红的光泽,像凝固的血珠。
最骇人的是天空 —— 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一轮巨大的血月悬在正空,月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暗红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将城堡的石墙染成触目惊心的赭红色。更诡异的是,月光落在皮肤上时带着细微的刺痛感,小宇抬手摸了摸脸颊,指腹竟沾了一层极淡的血雾。
“这就是…… 西式城堡维度?” 他想起第二卷结尾千夏感知到的五大恐惧维度,喉咙发紧。艾文曾说过这些维度是陈玄的 “混沌培养皿”,那这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突然,不远处的拱门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小宇立刻握紧拳头,纯阳拳套的蓝光陡然亮了几分,他放轻脚步贴紧石墙,一点点挪向拱门 —— 那是城堡的侧门,门板腐朽得只剩骨架,透过缝隙能看见门后蜷缩着一个人影。
“谁在那里?” 小宇低喝,拳套已经蓄势待发。
人影动了动,发出细碎的啜泣声:“救…… 救救我…… 我的腿……”
借着血月的光,小宇看清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金色的卷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右腿被掉落的石梁压住,膝盖处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裙摆。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蓝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看到小宇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化为哀求:“我叫莉娜,是来这里考察的学者…… 刚才城堡突然震动,石梁就砸下来了……”
小宇的眉头皱了起来。在怨念回廊里,“受伤的学者” 这种设定未免太过巧合,但莉娜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手指死死抠着地面的石板,指甲缝里全是泥垢。更重要的是,纯阳拳套没有发出预警 —— 这副拳套遇到混沌生物时会剧烈发烫,可现在只有微凉的暖意。
“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小宇一边问,一边绕到石梁另一侧,试图将石梁搬开。纯阳拳套赋予的力量让他轻松抬起了数百斤的石梁,莉娜连忙将腿抽出来,裙摆下的伤口狰狞可怖,白骨都隐约可见。
“大概…… 半天?” 莉娜咬着唇,声音带着哭腔,“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还听到好多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唱歌,又好像在哭。对了,我还看到有人被拖进城堡深处,他们的惨叫声…… 太可怕了。”
小宇的心沉了下去。半天时间,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在维度里变成怨灵了,可莉娜看起来除了受伤,完全没有被污染的迹象。他正想追问,莉娜突然指向城堡中央的高塔,声音发颤:“你看那里!”
血月的光芒恰好穿透云层,照亮了高塔顶端的平台 —— 那里竟站着一排人影,全都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他们伸出的手臂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更诡异的是,那些人影正朝着血月的方向微微鞠躬,动作整齐划一,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们是什么人?” 小宇的声音压低,拳套的蓝光又亮了几分。
莉娜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抓住小宇的衣袖,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是吸血鬼!我在城堡的藏书室里看到过记载,这座城堡是十三世纪的吸血鬼伯爵建造的,每到血月之夜,他们就会举行‘血祭轮回’仪式,把抓来的人变成同类!”
“血祭轮回?” 小宇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这和大纲里的维度恐怖机制完全吻合。
“对!” 莉娜连忙点头,语速飞快,“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不会立刻变成吸血鬼,他们会先经历‘轮回折磨’—— 重复自己被咬时的痛苦,记忆完全保留,却根本无法反抗。直到第三次轮回结束,才会彻底变成没有理智的傀儡。藏书室里说,要阻止仪式,必须毁掉高塔顶层的血月石,那是仪式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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