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如融化的脏器悬在城堡尖顶时,小宇的军用靴踩碎了第三十七级台阶的骨屑。那些灰白色碎骨嵌在暗红石阶里,像无数双半睁的眼睛,被莉娜手中的银烛台照出细碎的磷光。“祭坛就在阶梯顶端,” 女人的丝绸裙摆扫过阶边的荆棘,荆棘上挂着的破布突然动了动 —— 那是块染血的神父祭袍,领口绣着的十字架已被啃出齿痕,“但记住,别直视血月超过三次。”
小宇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纯阳拳套,拳套表层的符文在猩红月光下泛着淡蓝微光。自第二卷末尾被时空震荡抛入这西式城堡维度,他已经三天没见过胖子他们了,唯有拳套上残留的共振余温,提醒他这不是孤身一人的幻境。“为什么不能看月亮?” 他盯着莉娜的背影发问,注意到她握住烛台的手指泛着异常的苍白,连血管都透着青紫色。
“会被‘选中’。” 莉娜的声音顿了顿,转身时鬓角的碎发遮住了眼,“十年前血祭开始后,每个直视血月的人都会变成‘轮回者’—— 重复被咬、变异、再被咬的过程,直到意识被啃食干净。” 她抬手指向阶梯尽头的拱门,门楣上缠绕的铁链正滴着浓稠的血珠,“昨晚还有个面包师逃到这里,现在…… 应该在第三轮轮回里。”
话音未落,拱门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男人的惨叫,那声音里带着清晰的绝望,却又夹杂着诡异的熟悉感 —— 仿佛重复过千百次的录音。小宇快步冲上前,却被莉娜抓住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刺骨,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别去!现在进去只会触发你的轮回。”
就在这一瞬,小宇的目光扫过莉娜的脖颈,月光恰好照亮她衣领缝隙处的皮肤 —— 那里有一道极淡的齿痕,颜色与她苍白的肤色几乎融为一体,却在烛火晃动时闪过一丝暗红。拳套的符文突然发烫,像是在预警某种潜藏的危险。
“安全屋在祭坛西侧的偏殿,” 莉娜松开手时,指尖的凉意仍黏在小宇腕上,“我去检查银器是否充足,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血月升到正空再行动。” 她转身走向拱门左侧的回廊,丝绸裙摆擦过墙壁时,墙上的烛台突然齐齐熄灭,只留下满室猩红的月光。
小宇没有立刻去偏殿。他记得第二卷陈玄设下的时空陷阱,那些看似友善的 “引导者” 往往藏着致命阴谋。他贴着墙壁溜进拱门旁的侧室,这里显然是之前守卫的休息室,石桌上摆着半块发霉的面包,墙角堆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最显眼的是桌上的皮革日记本,封皮已经被血浸透,边缘却异常干净,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
日记本的主人是十年前的城堡守卫托马斯,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潦草扭曲。“1897 年 10 月 3 日,血月第一次变红,老爷说那是祖先的恩赐。”“10 月 5 日,厨娘安娜失踪了,我在祭坛看到她的影子,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像熟透的樱桃。”“10 月 7 日,被咬了…… 好痛…… 但我还能思考,我看到了下一次被咬的画面,就在明天午夜。”
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泪水晕开,只有一行字能辨认:“血月的倒影是骗局,真正的核心在……” 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撕口整齐,显然是人为的。小宇摩挲着缺页的边缘,突然听到侧室的窗户传来响动 —— 那是块破碎的彩绘玻璃,外面正对着祭坛的方向,月光透过玻璃的裂痕,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光影。
他凑到窗边向外望去,心脏骤然缩紧。祭坛中央的石台上,一个穿着面包师围裙的男人正跪在那里,他的脖颈处有两个正在流血的齿痕,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正是莉娜口中 “失踪的厨娘安娜”。女人低头咬向男人的脖颈,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却没有丝毫反抗,仿佛早已习惯这痛苦。
更诡异的是,当女人抬起头时,小宇看到她的脸正在发生变化 —— 从安娜的模样逐渐变成另一个人的脸,最后竟成了莉娜的模样!但下一秒,月光突然变暗,台上的人影瞬间消失,只留下石台中央一滩正在冒泡的黑血。
“找到什么了?” 莉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小宇猛地转身,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银匕首,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偏殿的银器不够,我杀了只低阶的血奴。” 她的目光落在石桌上的日记本上,瞳孔微缩,“这是托马斯的日记,十年前就该消失了。”
“最后一页被撕了。” 小宇不动声色地将日记塞进怀里,拳套的符文开始高频震动,“他说血月的倒影是骗局,你知道他想说什么吗?”
莉娜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那道淡红色的齿痕。“都是胡话,” 她避开小宇的目光,走向门口,“血月升到正空了,该去祭坛了,破咒的方法只有一个 —— 用银器刺穿血月在石台上的倒影。”
祭坛的石台是整块黑色大理石雕成的,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月光落在上面,竟反射出另一个血月的影像 —— 那倒影比天上的血月更红,边缘流动着粘稠的光泽,像是凝固的血液。石台下围着一圈铁链,每根铁链上都拴着一具正在抽搐的尸体,他们的喉咙处都有新鲜的齿痕,眼睛却圆睁着,看向石台中央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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