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轴在身后发出锈蚀的呻吟,将狼人森林的月光彻底隔绝在女巫工坊之外。小宇扶着冰冷的石墙喘着粗气,纯阳拳套表面的蓝光因持续作战黯淡了大半,指缝间还沾着狼人泰勒银匕首上的氧化黑斑 —— 那是昨夜泰勒自刺时溅到他手上的痕迹,此刻在工坊昏暗的烛火下,竟像凝固的血渍。
“快屏住呼吸!” 艾拉的声音带着急促的颤抖,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一个陶土药瓶,深褐色的瓶身刻着扭曲的藤蔓符文,“这是‘清醒酊’,女巫的毒雾能放大心底的恐惧,吸入超过三息就会疯魔。”
小宇刚要接过药瓶,鼻翼先捕捉到一丝诡异的甜香。那气味像是腐烂的蔷薇混着苦杏仁,从工坊深处的阴影里渗出来,顺着石缝爬向鼻腔。他猛地偏头,看见墙角堆着的干草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融化,化作一缕缕灰绿色的雾气,在离地半尺的高度盘旋成细小的漩涡。
“别犹豫!” 艾拉将药瓶塞进他手心,自己却从腰间解下一块绣着乌鸦图案的丝巾,捂住了口鼻,“我的家族世代与女巫打交道,对毒雾有抗性,但你不行。”
药瓶的木塞一拔开,浓烈的薄荷味直冲脑门,暂时压下了甜香的侵袭。小宇仰头灌下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却莫名想起胖子总挂在嘴边的话:“阿明那小子的桃木剑能驱邪,你这拳套除了揍人还能干啥?”
这念头刚冒出来,眼前的烛火突然 “噼啪” 炸开。
艾拉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了一瞬,竟变成了胖子被混沌锁链缠住的模样,肥硕的脸憋得青紫,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呼救:“小宇!救我!陈默那家伙的阴阳眼不管用了 ——”
“胖子!” 小宇下意识挥拳砸过去,纯阳拳套的蓝光撞上虚影的瞬间,幻觉像被戳破的肥皂泡般消散。艾拉踉跄着后退半步,额角撞在石架上,渗出细密的血珠。
“你怎么了?” 她捂着额头,眼神里满是惊恐,“毒雾已经开始影响你了,快把剩下的解药喝掉。”
小宇盯着手心的陶土药瓶,薄荷味还在舌尖残留,但刚才幻觉里胖子的眼神太过真实 —— 那是第二卷时空震荡时,胖子被卷入维度裂缝前的最后表情。他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艾拉的丝巾虽然捂住了口鼻,却露出的耳尖泛着与毒雾相同的灰绿色,像是被染料浸染的绸缎。
“你的抗性……” 小宇的声音有些干涩,“能抵抗多久?”
艾拉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转身走向工坊深处:“先找到坩埚再说,解药还有半瓶,足够支撑到我们毁掉它。” 她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草药灰烬,那些灰烬竟像活物般避开了她的脚步。
小宇握紧药瓶,缓缓跟了上去。灰绿色的毒雾已经弥漫到膝盖的高度,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雾气在试图钻进裤脚、衣领,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皮肤上爬动。纯阳拳套的蓝光忽明忽暗,在地面投下摇晃的光斑,照亮了墙上挂着的风干手臂 —— 每只手臂的指尖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工坊中央的黑铁坩埚。
坩埚足有两人高,黑铁铸就的炉身爬满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血迹。锅底燃着幽蓝色的火焰,却没有丝毫温度,反倒是蒸腾的毒雾在炉口凝结成一张张模糊的人脸,无声地嘶吼着。小宇凑近时,清楚地看见其中一张脸竟与曙光联盟的张狂一模一样 —— 那个在血腥马戏团为掩护众人牺牲的汉子,喉咙上还带着粉笔怨灵留下的割痕。
“这是‘恐惧具象’,” 艾拉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女巫用活人灵魂喂养毒雾,每一张脸都是被吞噬者的执念。要毁掉坩埚,必须先破坏炉底的三个符文阵眼。”
她指着坩埚底部的三个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嵌着一块发光的晶石,分别刻着月亮、乌鸦和骷髅图案。“月亮阵眼怕火,乌鸦阵眼怕纯阳之力,骷髅阵眼需要用女巫的头发作为引信。我刚才在走廊找到的,应该能用。”
艾拉递过来一小束黑色的长发,发丝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小宇接过时,指尖突然传来刺痛,像是被针尖扎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发丝根部竟缠着一根细小的银线 —— 那是吸血鬼莉娜的遗物,在血月祭坛时,莉娜自刺心脏前,他曾见过她用这种银线缝补过破损的裙摆。
“这头发……”
“是从女巫的梳妆台上找到的。” 艾拉打断他,语气有些急促,“毒雾越来越浓了,你快喝下最后一口解药,我们分头行动。”
小宇捏着那束长发,鼻尖的甜香突然变得无比浓烈。眼前的艾拉又开始扭曲,这一次,她变成了千夏,苗族服饰上的银饰叮当作响,符笔指着他的胸口:“你明明能救泰勒,却看着他自刺!你和那些清道夫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 小宇猛地后退,拳套蓝光暴涨,“我当时被狼人虚影缠住了,根本来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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