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山巅的广场上,诛魔联盟成立的欢呼声如同浪潮般席卷了每一个角落,震得周围的古松都微微颤抖。旗帜在猎猎秋风中舒展,金线绣成的联盟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得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红晕。就在这沸腾的喜悦中,一道踉跄的身影突然从人群里撞了出来,打断了这场盛大的欢庆。
赵峰被两名峨嵋派弟子架着胳膊,断腿处的白布早已被渗出的鲜血浸透,暗红的血渍顺着裤管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滴出一串触目惊心的圆点。他挣脱开搀扶的手,用仅剩的力气挺直脊梁,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谢无妄,声音因愤怒与伤痛变得嘶哑刺耳:“休要得意!谢无妄勾结魔族的证据确凿,你们怎能让一个叛徒统领联盟?”
话音落地的瞬间,广场上的喧闹如同被冰封般骤然凝固。正在互相道贺的弟子们纷纷停下动作,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褪去,就被惊愕取代。秋风卷着松针掠过石板地,发出 “沙沙” 的轻响,反倒让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更显沉重。
昆仑派掌门玄虚道长眉头拧成了疙瘩,手中的拂尘在袖口轻轻擦拭着,玉柄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流转。他上前一步,宽大的道袍随着动作扬起一角,目光如炬般扫过赵峰:“赵师弟可有证据?如今慕容家的罪行已昭然若揭,不可再随意污蔑好人,动摇联盟根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赵峰脸上勾起一抹扭曲的冷笑,他缓缓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边缘布满锯齿状的凸起,中央雕刻着狰狞的暗渊图腾,蛇形纹路缠绕着骷髅头,眼眶处镶嵌的两颗黑晶石闪烁着幽幽寒光。令牌边角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血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气。“这是从谢无妄房间搜出的暗渊令牌!” 他猛地将令牌举过头顶,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在魔渊与慕容师兄‘激战’时,实则是在传递密信,否则为何独独他能从魔渊全身而退?”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几名年纪较轻的弟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法器,看向谢无妄的眼神里重新蒙上了一层怀疑。暗渊令牌是魔族高层的信物,在修真界早已是人人唾弃的禁忌之物,此刻被当众亮出,冲击力可想而知。
凌霄宗的吴长老往前挪了半步,他花白的胡须在胸前微微晃动,藏在宽袖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作为与慕容家交好的元老,他脸上堆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赵峰所言并非空穴来风。谢无妄自入宗以来便行踪诡秘,时常独自出入禁地,圣族后裔的身份本就可疑,说不定他早已被魔族蛊惑,潜伏在我宗伺机而动。”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广场左侧的凌霄宗弟子方阵里立刻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难怪他总能提前预知魔族动向,原来是内鬼!”
“圣族不是早就覆灭了吗?他这身份怕真是伪造的……”
“可他在魔渊确实救了不少人啊……”
质疑与辩解交织在一起,原本整齐的队列变得有些散乱。几名与谢无妄有过交集的弟子涨红了脸,却在暗渊令牌这 “铁证” 面前,不知该如何反驳。
谢无妄站在高台上,玄色衣袍被山风拂得猎猎作响。他看着台下躁动的人群,眉头微蹙成川字,指尖在焦尾琴的弦上轻轻摩挲。他早料到会有宵小之辈作祟,却没料到赵峰会拿出如此卑劣的栽赃手段。林夏站在他身侧,素白的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混沌珠,珠子在她掌心微微发烫,散发出温润的暖意,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这令牌是伪造的!” 林夏突然开口,清亮的声音穿透嘈杂的议论声,在广场上回荡,“师兄绝不可能勾结魔族!在魔渊时,他为了保护我,硬生生扛下慕容轩三道魔焰,差点魂飞魄散!” 她的脸颊因激动泛起绯红,清澈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直视着台下的赵峰,“你说令牌是从他房间搜出的,敢问是何时何地?可有旁人见证?”
赵峰被问得一窒,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伪造?在场诸位谁不知暗渊令牌的纹路独一无二,每一道刻痕都蕴含魔气?这上面的魔气残留,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猛地将令牌掷向高台,黑色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向静玄师太。“师太可凭佛光查验,若有半句虚言,我赵峰甘愿受剔骨之刑!”
静玄师太抬手接住令牌,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表面的纹路。当她将佛光注入令牌的刹那,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如同一张张开的巨网,将淡金色的佛光震得四散飞溅。师太脸色微变,指尖在令牌边缘捻了捻,眉头蹙起:“这令牌确实蕴含魔气,但……”
“但什么?” 赵峰立刻打断她的话,声音陡然拔高,“事实俱在,谢无妄分明就是魔族细作!混沌珠能映照过往,怎不见他拿出来自证清白?” 他瘸着腿往前挪了几步,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诸位想想,若非心中有鬼,为何不敢让至宝验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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