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束班造箜篌》
时间:西汉·元狩年间,暮春
地点:长安城西,少府所辖“宫束班”工坊
人物:
- 老鲁:五十岁,宫束班掌作,手糙话少,总揣着半块干饼
- 狗剩:二十岁,学徒,总把“俺娘说”挂嘴边,爱偷往木料里塞野花儿
- 瘦猴:十九岁,手脚麻利,总被木屑迷了眼,一揉就红通通像兔子
- 大妞:十七岁,老鲁闺女,比仨小子心细,专管打磨琴弦,常拿拨片敲他们脑袋
【第一场】工坊乱成蜂窝
场景:土坯墙的工坊里,堆着半干的梧桐木、桑木,地上散落着刨花,像铺了层黄雪。老鲁蹲在门槛上啃干饼,眼瞅着仨小子折腾。
瘦猴:(举着块桑木片转圈)老鲁叔!您看这弧度!像不像昨儿街上耍猴的铜锣?
狗剩:(扑过去抢,撞翻了一筐竹丝)去你的!要我说得像俺娘纳鞋底的木楦子!(怀里掉出朵野蔷薇,滚到大妞脚边)
大妞:(捡起花儿别在发间,拿拨片敲狗剩后脑勺)就知道疯!昨儿少府大人来说,要造个“能唱能跳”的新乐器,你们再胡闹,赶明儿都发配去修长城!
老鲁:(咽下饼,吐出个渣儿)少府要的是“弦鸣之器”,能配《大风歌》的。你们仨,昨儿说要学琴,今儿说要仿瑟,到底想咋?
瘦猴:(突然蹦起来,撞在房梁上,抱着脑袋蹲地上)哎哟!我想起来了!上次西域来的胡商说,他们有种乐器,弦像彩虹挂着,一弹能引来鸽子!
狗剩:(凑过去扒他眼睛)真的假的?那咱就造个“能引鸽子”的!
大妞:(翻出少府给的竹简,拍在木桌上)上面写着呢,要“体曲而长,弦若列星”。我看呐,得把琴的丝弦、瑟的共鸣箱凑一块儿,再架个高高的框子——像不像晾衣裳的架子?
老鲁:(突然站起来,踩碎了脚边的刨花)有点意思。去,把那根最直的梧桐木扛来,咱先凿个共鸣箱!
(仨小子立马疯跑,瘦猴被木柱绊倒,狗剩拽着他的脚往后拖,大妞叉腰笑,老鲁背着手转圈,嘴角偷偷翘起来。)
【第二场】琴弦缠成乱麻
场景:三日后,梧桐木共鸣箱凿好了,像只掏空的大船。老鲁在箱上刻花纹,大妞正把蚕丝弦泡在桐油里,仨小子蹲在地上缠弦轴,线团滚得满地都是。
狗剩:(举着个歪歪扭扭的弦轴哭丧脸)俺娘说,穿针得眯着眼对线,这弦比头发丝还细,咋穿?
瘦猴:(拿牙咬着线头往轴眼里塞,口水滴在木头上)我来我来!看我的“铁嘴功”——哎哟!线断了!
大妞:(抢过弦轴,用细竹丝引着线头穿过去,手稳得像定住了)笨死了!这弦得浸三天桐油才韧,你们倒好,昨天偷摸煮了锅豆油泡,现在全粘成疙瘩了!
(老鲁突然咳嗽,仨小子立马低头,原来豆油是他偷偷给的——想让弦更亮堂。)
老鲁:(清嗓子)别吵。大妞,调调试试。
(大妞架起琴弦,手指刚一碰,“嘣”的一声,弦断了,抽在狗剩脸上,留下道红印。)
狗剩:(捂着脸笑)娘哎!这玩意儿还会打人!
瘦猴:(捡起断弦系在手指上转圈)我看它是嫌咱笨!要不咱给它起个名儿?叫“打人脸”?
大妞:(白他一眼)叫“箜篌”怎么样?我听先生说,“箜”是空鸣,“篌”是丝聚,正好配这共鸣箱和乱麻似的弦。
老鲁:(点头)就叫箜篌。再断十根弦,也得给我调出音来!
(深夜,工坊还亮着油灯。老鲁给仨小子分了半块饼,大妞把烤热的桑皮纸垫在他们冻僵的手上,五个人围着半成品箜篌,看烛火在弦上跳。)
【第三场】声动长安城
场景:半月后,宫束班院子里。新造的箜篌立在中央,梧桐木框漆成朱红色,二十根丝弦像从云端垂下来,弦轴上还缠着狗剩偷偷系的红布条。少府大人带着乐官站在台阶上,老鲁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少府:(摸着胡须)老鲁,这玩意儿真能弹出《大风歌》?
瘦猴:(抢话)能!还能引来鸽子!
乐官:(皱眉)休得胡闹。大妞,你来试。
(大妞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弦上。起初几声还有点颤,后来越弹越顺,弦声时而像疾风卷过草原,时而像细雨打在窗棂,最后弹出“大风起兮云飞扬”时,满院的梧桐叶都跟着簌簌响。)
狗剩:(突然指着天上)看!鸽子!真的有鸽子!
(七八只灰鸽子落在箜篌顶上,歪头听着,有只还啄了啄红布条。少府大人惊得后退半步,乐官直拍大腿。)
少府:神了!这箜篌,比琴瑟多了三分野趣!宫束班,立大功了!
(仨小子突然抱在一起打滚,瘦猴的草鞋飞出去砸中老鲁,狗剩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大妞扯着老鲁的袖子跳,老鲁咧开嘴,露出豁了的门牙——刚才太紧张,咬碎了半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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