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火映三国·憨匠造虎子
人物表
- 宫束班:东吴会稽上虞窑工班头,四十余岁,手糙心细,认死理,被同行戏称“憨班头”
- 阿石:宫束班徒弟,十九岁,机灵但毛躁,总觉得师父“太轴”
- 老窑主:上虞窑场主事,六十岁,懂生意也惜手艺,常为“憨徒弟”们头疼又心软
- 周都尉:东吴军需官,三十余岁,性子急,奉命采买军需陶器
- 窑工甲、乙、丙:宫束班手下窑工,各有脾性,多觉得班头“不按常理出牌”
第一幕:军需催得急,班头偏“挑刺”
场景一:上虞窑场坯房——日·内
【坯房里弥漫着湿陶土的腥气,十几名窑工围着陶轮赶制虎子坯体。陶轮转动声、湿布擦坯声混在一起,透着股急慌慌的劲儿。阿石正攥着陶拍拍打虎子腹部,额角冒汗】
阿石:(手腕翻飞,声音发紧)师父,周都尉说了,三日后就要五十只虎子送往前线,您看这坯体我捏得够规整了吧?再慢可就赶不上入窑了!
【宫束班蹲在一堆坯体前,手指捏着一块湿泥,逐个摸过虎子的流口。他突然停在一个坯体前,眉头拧成疙瘩,伸手敲了敲坯身】
宫束班:(声音沉得像窑里的炭)这流口歪了三分,腹底薄厚不均,入窑准开裂。拆了,重做。
【阿石手一停,陶拍“当啷”掉在陶轮上。周围窑工也停了动作,窑工甲凑过来,脸上带着为难】
窑工甲:班头,这坯子虽说不算顶好,但军需用的物件,凑活能用就行。周都尉那边催得紧,拆了重做,咱们今晚都别睡了!
宫束班:(站起身,手掌在围裙上擦了擦,指节泛白)军需用的就不是物件了?前线将士用着漏尿的虎子,冻着身子算谁的?要么不做,要做就得让将士们攥着顺手、用着省心。
【老窑主掀着坯房的竹帘走进来,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单子,脸上带着愁容】
老窑主:束班,周都尉又派人来催了,说再耽误就要按“延误军需”论罪。你这性子也改改,别总揪着细枝末节不放,一群憨货似的,跟自己较什么劲?
宫束班:(梗着脖子,眼神却没松)师父(老窑主曾是宫束班师父),您常说“窑火不欺人”,坯体有瑕疵,烧出来也是废品。咱们上虞窑的名号,不能砸在“凑活”上。您再跟都尉通融一日,我带着徒弟们连夜赶,保准每只都规整!
【老窑主看着宫束班沾着陶土的脸,叹了口气,把单子往他手里一塞】
老窑主:罢罢罢,我这张老脸再去磨一磨。但束班,你可得记住,明日此时,五十只坯体必须入窑,少一只,咱们都担待不起!
【宫束班攥紧单子,重重点头。阿石看着师父的背影,撇了撇嘴,却还是捡起陶拍,开始拆那只“歪口坯”】
第二幕:月夜赶坯体,憨匠出“怪想”
场景二:上虞窑场坯房——夜·内
【坯房里点着十几盏油灯,灯芯跳动着,把窑工们的影子映在土墙上。宫束班坐在陶轮前,双脚踩着踏板,陶轮匀速转动。他手里的陶泥渐渐成型,是一只虎子的雏形,流口微微上翘,像只蜷着的小兽】
阿石:(揉着发酸的胳膊,打了个哈欠)师父,都后半夜了,您这虎子捏得是好看,可军需物件,用得着把流口捏得跟真虎嘴似的吗?您看隔壁班,做的虎子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快得很。
【宫束班没停手,手指顺着虎子腹部的曲线滑动,眼神亮得像灯芯】
宫束班:(声音轻却坚定)将士们在前线拼杀,连口热汤都难喝上,用的物件若是冷冰冰的,心里更寒。把虎子捏得像活物,他们握着的时候,说不定能想起家里的猫、山里的兽,心里能暖一分。
【窑工乙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递到宫束班手边,笑着摇头】
窑工乙:班头,您这想法也太憨了。将士们哪有心思看虎子长得好不好看?能装尿就行呗。
宫束班:(接过汤碗,没喝,先放在一边)能装尿是本分,长得好看是心意。咱们窑工没上过战场,不能拿刀枪杀敌,只能把手里的陶土捏得尽心些,也算给将士们帮点忙。
【他突然停住陶轮,盯着虎子的腹部,手指在上面比划着】
宫束班:阿石,拿刻刀来。我想在这腹上刻几个字。
阿石:(愣了一下,递过刻刀)刻字?刻什么字?军需物件刻字,都尉那边会不会说咱们多此一举?
宫束班:(拿起刻刀,手腕微顿,刀尖落在坯体上)刻“赤乌十四年会稽上虞师袁宜作”——袁大哥(袁宜,宫束班同乡窑工,上月病逝)生前总说,想让自己做的陶器留个名,让后人知道上虞窑有过用心的匠人。这虎子送往前线,说不定能带着他的念想,陪着将士们平安回来。
【油灯下,刻刀在坯体上划出细微的“沙沙”声,字迹渐渐清晰。阿石看着师父专注的侧脸,心里突然没了之前的抱怨,默默拿起另一个坯体,开始仔细捏制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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