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火映三国:宫束班造仓罐记
第一场:宫束班陶坊·晨
【场景】低矮土坯房,屋顶漏进微光,地面散落陶泥、转轮、柴薪。墙角码着半干的陶坯,空气里飘着泥土与草木灰的气息。陶坊中央,五个汉子围着转轮,动作却各有各的“乱”——有人揉泥把泥甩到脸上,有人转轮转得太急让泥坯歪了腰,还有人蹲在一旁,对着块陶土发呆。
【人物】
- 老憨(四十岁,满脸胡茬,手掌粗糙,是宫束班领头的,说话带着憨直)
- 二愣(二十出头,眼神活络但手脚毛躁,总爱琢磨新鲜花样)
- 三木(三十岁,沉默寡言,擅长捏塑小动物,手指却总沾着泥)
- 四胖(二十五岁,身宽体胖,力气大,负责烧窑,却常忘了添柴)
- 小五(十八九岁,最年轻,记性差,总把工具放错地方)
(老憨蹲在地上,盯着一块歪掉的陶坯叹气,手指戳了戳坯体,陶泥沾在指头上)
老憨:(挠挠头)这都第三回了……说好要做个能“装五谷、镇家宅”的罐,怎么连个圆底都捏不圆?
(二愣手里捏着个歪歪扭扭的小泥人,凑过来,小泥人的胳膊还掉了一只)
二愣:憨哥,要不咱别光做圆罐了?你看这吴地的大户人家,坟里都摆着带楼的明器,咱给罐上堆点东西,多显眼!
(三木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泥鸡,鸡翅膀捏得翘翘的,就是尾巴歪了,他把泥鸡往陶坯上一放,泥鸡滑下来,滚到四胖脚边)
四胖:(弯腰捡泥鸡,差点把脚边的柴堆踢倒)哎哟!三木你这鸡要是真能跑,早把咱陶坊拆了。再说烧窑这事,堆太多东西,火一烧准开裂,去年那批带花纹的碗,不就全废了?
小五:(举着个缺了口的陶勺跑进来,声音慌慌张张)憨哥!憨哥!刚才去集市买釉料,我把钱袋落米铺了!还好米铺老板认得我,说让咱下次送个陶碗抵……抵钱。
(老憨听完,没发火,只是把手里的陶泥往转轮上一按,手掌用力压下去,泥坯转了半圈,又歪了)
老憨:(苦笑)咱宫束班,打从先父那辈起,就被人叫“憨货班”——做陶不跟风,想啥做啥,可哪回不是好心办“憨事”?但这次不一样,上虞县的王都尉说了,要给去世的老母做个谷仓罐,要“显富贵、保子孙”,咱要是做砸了,往后就没人敢找咱做陶了。
(二愣把手里的泥人往桌上一放,突然眼睛亮了)
二愣:憨哥!我有个主意!咱把谷仓罐做成“楼”的样子——底下是罐身装五谷,上面堆个小楼阁,楼阁里捏上小人,有弹琴的、有做饭的,再捏几只鸡、几头猪,旁边立个碑,写上吉利话,这不就又显富贵,又有福气了?
(三木抬起头,眼里有了光,他捡起地上的泥鸡,又捏了个小泥猪,猪耳朵捏得太大,耷拉在两边,却透着憨态)
三木:(声音低沉)我……我能捏小人,还能捏牛,让牛拉着车,车上装着米。
四胖:(拍了拍肚子)要是真堆这么多东西,烧窑时我多盯着点,隔半个时辰添回柴,保证火温匀,不开裂!
小五:(把陶勺往腰上一别)我去把钱袋拿回来,再跟釉料铺的李老板多要两勺青釉,咱把罐身刷得亮亮的,比越窑的瓷还好看!
(老憨看着眼前四个“憨兄弟”,突然笑了,他把转轮转起来,陶泥在手里慢慢变圆)
老憨:好!就按二愣说的来!咱这群“憨货”,就做个别人不敢做的谷仓罐——让吴地的人都知道,宫束班的陶,不只会装东西,还能装下一家子的念想!
第二场:宫束班陶坊·半月后
【场景】陶坊里,半成品的青釉堆塑谷仓罐立在中央,罐身已经拉好,通体青灰,罐口周围开始堆塑——二愣正捏着楼阁的飞檐,手指沾着水,一点点把檐角捏翘;三木蹲在罐边,往罐身上粘小泥人,有个老妇人的泥人,手里捏着个小陶碗,正是王都尉母亲生前常用的样式;四胖蹲在一旁,手里拿着块细砂纸,打磨罐身上的纹路,却不小心磨掉了一个泥人的衣角;小五抱着一坛青釉进来,坛口没封紧,洒了几滴釉在地上。
(王都尉穿着长衫,走进陶坊,身后跟着个管家,看到谷仓罐,脚步顿住)
王都尉:(皱着眉)老憨,我要的是谷仓罐,不是戏台子——这上面又是楼,又是人,烧出来要是塌了,岂不是对先母不敬?
(老憨赶紧上前,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指着罐身上的泥人)
老憨:都尉您看,三木捏的这个老妇人,是按您说的,您母亲生前爱坐在院门口剥豆子,所以这泥人手里捏的是豆荚;二愣做的楼阁,是您家老宅的样子,您说过,您母亲最念想老宅的那座小楼;还有这罐身上的五谷纹,是四胖用竹片刻的,每道纹都对应一种粮食,代表着您家年年丰收。
(王都尉走近罐身,盯着那个老妇人泥人,眼眶微微发红——泥人的眉眼,竟真有几分像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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